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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慈边走边说:“稍后你随我去养心殿,陛下应该整装完毕,就辛苦吴丞相一路近身随驾。”
“臣知晓了,为陛下做事这算不上什么辛苦。”吴丞相也不扭捏,完成仪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为皇帝加冠的荣誉也无人能挡
再说了他们这位摄政王的脾气不是假的,你要是敢在她面前推三阻四,扭捏作态,她可不惯着你的谦虚,真敢直接换人,没工夫搭理你。
三推三请什么的,做做样子就够了,别太认真。
到了养心殿,叶慈直接给自己塞了几块糕点,顾不上去计较茶水冰冷,顺着吞下去。
养心殿内外的宫人都不觉得摄政王这样随意有什么问题,倒是吴丞相看的稀奇,又多看了几眼。
绕过外殿,还没等进入里侧,听见动静的陆上瑜首先出来,随口说道:“等你好久,一直没人给我通报,可算是来了。”
她还想让她看看自己穿这身衣服的样子,左等右等都没把人等到,都快不耐烦了。
叶慈上前见礼:“陛下。”
“你再过来点。”陆上瑜伸手去拉她手腕,隔着好几层的布:“你怎么过来的那么晚,看我怎么样?”
吴丞相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嗔怪埋怨的意味,再一看她冷淡的表情又不是很像,于是在那愣着没出声。
“有些事情耽误了,这不是连忙赶了过来么?”叶慈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唇角微翘。
陆上瑜一头青丝被尽数挽起,梳了个繁复发髻,乌发如云,因等会还需加冠,头上还是戴着普通的发冠,就比较简单。
她现在已经换下了杏黄的太女服,身上穿着只有北盛皇帝才能穿的帝王冕服,颜色深沉庄重。
上黑下红的帝王冕服层层叠叠,厚重非常,腰佩长剑,脚踏精致绣纹的翘头履,每一样装饰都有寓意和讲究。
为了维持帝王仪态,穿着这身衣裳得昂首缓步,下巴微抬,唯有这样看着才能更显凸显其尊贵的气势,不至于埋没这身冕服。
若是衣饰太过华贵,人的目光总会更容易被衣服吸引过去,穿的人反而被遮盖自身光华,显出不般配的黯淡。
但在陆上瑜身上没有这种困扰,是衣服衬托她的气质,更添三分深沉,而不是成了干巴巴的衣架子,毫无阅历也经不起事的小年轻。
“你很好,没有比你更适合这身的了。”叶慈克制地说。
陆上瑜不自觉地弯起唇角,颜色稍浅的唇边浮现一对深深的梨涡,那种尊贵疏离的气质消退不少,多了几分难以品尝到的甜来。
“陛下?陛下原来你在这!”严尚宫托着一串环佩追出来,懊恼道:“那负责衣饰的宫女竟然把这给忘了,险些犯大错奴婢这就给你戴上。”
严尚宫快步过来,正要给人戴上。
“等等。”
横生一只手拦截了她,将托盘上的一串佩环拿走,严尚宫顺着那节绣工精细的衣袖看去,便看见叶慈那张出众的脸。
她垂着好看的眉眼说:“我来吧。”
严尚宫:“?”
摄政王亲自服侍皇帝整理衣饰,你身份尊贵,何至于此?
她眼睁睁看着叶慈单膝跪下,修长十指灵活的把那一串佩环系在腰带上,还顺带理了理袍角,抚平褶皱。
陆上瑜神情不变,视线已经跟着那道身影下滑,专注而认真,片刻都不愿转移。
拥有一半西境血脉的叶慈更像她西境第一美人的母亲,从小就生的眉眼深邃,鼻梁挺直,精致的跟玉人似的,就连唇色也是得天独厚的好看,天生就是浓艳的朱红。
在盛城待了几年,叶慈的肤色变浅,身上绛色的亲王服制衬得她更加肤白若雪,只是身形跟城中闺秀相比还是高挑很多,才十五岁的陆上瑜才到她胸口处,还不到锁骨的高度。
这样浓烈的外貌还生了一双多情桃花眼,眼角眉梢都是难以化开的柔情,若是眼神认真注视一个人
陆上瑜敢说真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这种眼神,深沉似海,难以自拔,直教人溺毙其中。
就比如现在,感觉叶慈笑起来的时候盯着佩环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跟看情人似的。
乌黑的眼睛就像一面打磨光滑的镜子,能把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连自己发怔的双瞳都倒映进去。
陆上瑜愣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是叶慈跟自己对视了,修整漂亮的眉毛微蹙。
还不等陆上瑜发问,叶慈转头说:“严尚宫拿些螺子黛和口脂来。”
严尚宫回神:“是。”
陆上瑜不解:“你要给我上妆?”
“嗯,你怕冷还唇色浅,衣服颜色又太深,看着气色不够好,用胭脂增色一下颜色。”叶慈说。
陆上瑜不喜欢往脸上涂抹东西,还不喜欢千金难求的螺子黛的味道,宫里的人都知道小皇帝是什么性格,更加不敢犯她的忌讳往她脸上涂东西。
讲真的,今天让人侍奉穿衣已经是陆上瑜强行忍耐的结果,所以就这样素面朝天的出来的。
也是陆上瑜长得好看,才压得住。
想起脂粉的香气,陆上瑜就忍不住皱起眉,想了想叶慈说得也没错,忍忍也不难。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