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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空荡荡的苍白世界,想了好久好久,久到眼泪在眼尾蓄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泪珠。

  他忘了他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是精神病院的三楼住院部的病人,他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唯一不固定的就是自言自语时说出来的话。

  他还有一个幻想朋友,他每天都在和那位幻想之人对话。

  尽管从来没有过回应。

  当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人就像被一拳打碎的拼图,哗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他拿起桌子上的盘子,冲着看不见的窃窃私语的人群砸了过去。

  人群还在继续。

  “看吧,我就说了天生坏种,他在娘胎里就疯了。”

  “要不是家里有钱给他收拾烂摊子,以他的战绩早就监狱无期了。”

  “没救了,厌恶疗法对他都没用。”

  下一秒,一股强烈地电流黏在血液里刺得骨头软掉,眼冒金星。

  他撑在桌子上干呕,试图把电流点燃的反胃感呕出来。

  他突然想起一串数字。

  于是他冲到走廊上,贴着走廊往部门主任的办公室里跑,但倘若他抬头多看一眼,会发现铭牌上刻着的字眼是:电疗室。

  保险柜仍在存在,且就悬在记忆里的位置

  输入0722,保险柜开。

  里面躺着一本笔记,还有一支钥匙形状的笔。

  他拿出干燥的笔记本,摊在掌心翻开。

  重复写满了三个字:

  【曹卫东】

  不过只写了前几页,并不是满满一本。

  笔记本干燥平整,看上去保管的相当仔细。

  为什么是“曹卫东”?

  他不太清楚,只是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悬起的心脏似被托起般安心,不至于让惊慌继续蔓延。

  他拿起笔,一只蝴蝶飞下来,停在笔杆上,他的视线看去,意外发现挂在手腕上的身份牌。

  【姓名-徐纠;病症-悖德狂】

  他想起来自己叫徐纠了。

  也想起来自己是精神病人,病症是:悖德狂。

  什么是悖德狂?徐纠问自己。

  道德狂乱症——

  道德观念和正义原则是高度歪曲和败坏的,自我控制能力几近于无。

  又称为:反社会人格型障碍。

  但为什么密码会是0722?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数字?

  他还是不记得。

  但好歹想起姓名和身份了。

  徐纠准备继续将【曹卫东】三个字写下去,因为医院里很无聊,每天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更何况这本笔记的第一页还写着:以血作墨水将幻想之人的名字写一万遍它就会真实存在。

  血注进笔管里,血红的笔画重复刻下。

  期望在第一万遍的时候,这个人会出现,拯救他孤独麻木的病态人生。

  莫比乌斯环,至此存在。

  第60章 第三个世界的结局 新生

  病房里的电视机每天都在重复地播放无聊的画面, 里面的文字对于徐纠而言都是一个个正方形的像素块。隐约能看清是什么字,但是徐纠总不愿意站住,好好的去看。

  里面西装革履播报新闻的女人声音就像心电仪画面里的一条平直线, 毫无波澜涟漪, 如死亡一般沉寂。

  徐纠抱着他的笔记,每日不厌其烦地书写那三个字。

  看不清的人问他这名字是谁,徐纠不回答,只是静静地书写。

  徐纠能安静下来,对于三楼住院部的众人都是一件大喜事,所以也没人去约束徐纠极近癔症的行为,由着他和他那笔下不存在的幻想之人去玩,乐得一个消停。

  沿湖大道市立中心医院的三楼对于徐纠而言, 总是静悄悄的。

  他走过的地方, 旁人对他避之不及, 视他如洪水猛兽。

  那些人像被雾蒙住了,与徐纠总隔着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像山的这端到山的那头, 中间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人长久的不说话, 胸口与喉咙就会像抹了一层胶似的, 不透气还黏得胸腔发慌,为了排解这份沉闷, 便只能自说自话。

  于是徐纠的手环上又多了一种病:精神分裂。

  名字一行行的出现, 徐纠写得认真仔细,一笔一划都犹如初学者般端正姿态好好刻画。

  与其说徐纠在写字, 倒不如说在画字,尽力把每个字都画得好看。

  笔头压下去像刀一样,写完一页, 下一页、下下一页的纸张都带着刻下的痕迹。

  不过,徐纠很努力的结果依旧是歪七扭八,像小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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