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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相径庭。

  不同缘由铸就不同因果,可悲可笑可叹。

  也许,他重来一次藏匿野心,就这么老老实实呆在清蕴宗,与小鹤永远在一起,是最为安宁平和的选择。

  但他不愿。

  他如何能理直气壮地接受小鹤为救他凄惨死于利箭,又如何忘却那堪比心碎的悲痛。

  所幸,小鹤也不愿。

  面对师徒之情还薄几分的林择云,沈宴淮更生不出什么情分,只笑道:“是徒儿让师父忧心了。”

  回答他的,是两人合力的进攻。

  纵然两个峰主修为都在元婴之上,沈宴淮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宋锐越是试探,神色越是愠怒。

  很久以前,他便发觉了少年在剑术上的天资,从最开始沈宴淮选择拜入御灵峰时,他就一直惋惜对方为何不是他问剑峰的弟子。后来少年与他探讨剑术,所表现出的见解更是与他不谋而合,他只得安慰自己,这算是有缘无分。

  哪里知道……走错一步,最终成了这幅样子!?

  宋锐余光看着其他不成器的弟子,令他们结阵,目光一边搜寻自己那算是最成器的徒弟,一圈无果后,心中更是恨恨叹了一声。

  这就叫越到用着了越找不到人?

  陵子游到底跑哪去了!?

  就在宋锐觉得愈发吃力时,一旁传来声音:“道友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宴淮抬眼,眉头一挑。

  琉光宗的人。

  恰好,也是仇人。

  他绝不会忘记由琉光宗牵头挑起的事端,更不会忘记,那射出的一箭,正是来自于琉光宗的法器。

  对上两世的仇敌,沈宴淮毫无心理负担,指尖略微一勾,便有血肉破裂声响起,而声音的源头,正是此人胸膛。

  琉光宗门人死的一刻脸上犹带着惊愕,宋锐惊然看着他倒下去,迅速回头盯住沈宴淮,“这到底是什么邪魔功法!?”

  林择云亦是皱眉提防着,“血蛊?可又是什么时候……”

  沈宴淮微笑面对着他们,“多亏了一位‘朋友’。”

  若不是偶遇的璇玑门弟子,他也不能让血蛊扩散传播,甚至能向他回报消息。

  “二位,还要拦着我吗?”沈宴淮问,“我与你们,还远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青年屹立着,自他往外延伸数里,血海尸山,魔障重重。

  宋锐与林择云眼中只剩悚然。

  一步,两步,沈宴淮有一瞬脱离了他们控制的范围。组阵的弟子们不敢上前,大能们更是戒备警惕。

  但就在此时,一阵金光笼罩而来,琉光宗的葛长老带着什么靠近,身边更是跟着琉光宗宗主与其他几名长老。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控制住!”

  宋锐这才恍若梦醒,构成剑阵最后一环。

  铺天盖地的气势压来,沈宴淮眼底已然浮现出一抹警惕。

  这场战斗远比前世漫长激烈,即使还有余力,他的躯体却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更不用说,琉光宗的高阶修士也加入了其中。

  “魔界妄想用魔物干扰消耗我们,这很聪明,可惜,你的计划失败了。”

  葛长老施着术法,轻蔑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不会专门针对那些医修?”

  魔修的动作很快被他们发现,经过观察,各处隐匿的医修是魔物源源不断的动力,为此,他们特地将其赶尽杀绝,成功动摇了魔军。

  听完这话,沈宴淮眯了眯眼。

  虽然他本就没觉得医修能躲过宗门的视线,可他们身上都有障眼的术法,又藏身在各处,就这么被一一找出、铲除,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沈宴淮微微抬首,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伫立在暗沉天色下的石峰,忽而笑了一下。

  “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葛长老嘲笑道,接着便发出指令。

  琉光宗的手段毫不留情,何况是十数人的围攻。沈宴淮觉出几分吃力,但这种程度远远还难不倒他。

  只是……他内心已有不良的预感。

  术法见缝插针地打在他的身上,皮开肉绽,玄墨色的衣裳透着暗红,与空气中的血腥气混作一团。

  清蕴宗的术法,他已经了解得十分全面了,而琉光宗的技巧也在上一世的战斗中摸索了个透彻。沈宴淮越是应对得从容,宗门的人就越是惊撼,接下来也变得步步为营。

  可沈宴淮自己,隐隐的不安已临近迸发的边缘。

  事实也如他所想,几大宗门早有准备,不论是束缚的阵法还是法器都是有所针对,加上人数上的碾压,他竟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前世的紧迫感。

  看着眼前未被他催动血蛊的人,沈宴淮不由得想,或许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可惜最想种下血蛊的人反而没被波及。沈宴淮盯着琉光宗的几个长老冷笑,惋惜血蛊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感染上他们。

  兵刃相接的声音尖锐刺耳,划破血肉的声音也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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