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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喃喃。
绵延的石峰下,生死不命的魔修不知几何,神志清醒的也是遍体鳞伤。
有离得近的魔修听见了她的话,以为是在问自己,连忙答道:“原本是我们更胜一筹!可……可对方人多势众,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法器,不少魔军被他们打散,又诱入陷阱,即便是殊死相搏,也……”说着说着,这魔修惭愧地低下了头。
和方才那魔修答得一模一样。
玄露睫毛轻颤,内心的不安已经跃然露于面上。
说什么人多势众,魔界十万魔军不会吃亏,即便实力可能不如那些境界高深的修士,单凭数量也能阻挡很久。至于法器,上一世也是宗门依靠法器压了魔界一头,但又没有如此大的差距。而计谋上……魔界明明更占优。
拥有一次经验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想不出面对宗门的对策?
玄露目光忽闪,接着突然定在一处。
就像是……魔界变强,但宗门相应地变得更强。
可再如何惊愕的发现也只能止步于此,众多魔修的伤情已经不能再耽误了——他们不像魔军只是深渊魔气的化身,死后便是回到魔气之中。真实的血肉着实不能单凭自己迅速复原,重伤不治也是会发生的事。
玄露在众多伤者中间走过,走动间将他们的伤情看在眼里,一番观察下来,不得不得出结论:太多人了,也伤得太重了。
“玄露姑娘,你快离开这里吧。”看到玄露注视着他们,一个胸膛血肉模糊的魔修艰难地催促。
“是啊,便是死在这又如何?若是受制于修仙界那群人,还不如死了。”另一人道。
刚才被玄露治好的魔修也道:“玄露姑娘,我护送你去本营,那边有右护法大人驻留,你去那里一定安全。”
在来到魔界这么久的时间里,玄露从未展露过自己术法上的本事,因此,在众魔修眼中,她的处境甚至比之受伤的他们还要危险。
纵使知道她会一些医术,联想着她与嵇苍忙碌的时刻,顶多也只想到几丸丹药,一副苦汤。
于是,当他们看见一袭白衣的少女来到一人身边,将手覆上伤处时,并不觉得意外。
但当发现一片柔和的光芒泛开,逐渐变得夺目耀眼,脸上便控制不住地满是惊讶t。
仿佛与天地共鸣一般,光芒从少女手掌为中心向外扩散,如同圆环一样疾速向外荡开,一瞬间照亮了经过的每一簇野草、每一块石粒。
阴暗的视野顷刻间亮如白昼,丰盈的灵气爆裂开来,霸道汹涌地浸透每一个魔修的躯体。
天地同光。
而这一刻,玄露只是静静垂着目光,神色唯有认真。
像是万物复苏,前一刻还狰狞凄惨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颤抖的气息转向平稳,残缺失血的躯壳又生出血肉。战场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幻觉,留下的痕迹全然不在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处在这场洗礼之中的玄露自然也受着影响,那些未挽起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面色也渐渐苍白下去,唯有漆黑的眼瞳从始至终坚定着。
无人知晓她用了比前世更盛几倍的努力,却又害怕力量耗尽,只能暗暗估量留存几分。
因为,命中的劫难还没有来临。
直到看见远方似乎有许许多多的黑影再度出现在视野之中,玄露这才收手,轻柔地拂去衣袖沾染的灰尘,一双目光久久凝视着所望的方向。
“沈宴淮!”
寒光贴面划过,却在下一刻再进不能,宋锐用剑指着面前的青年,愤然厉呵。
“你身为清蕴宗弟子,为何叛宗入魔,走上歪门邪道!?”
刚经历一场鏖战,又被数个高阶修士针对包围,沈宴淮也不复了最初的从容,一身玄衣裳沾血破损,挂着湿淋淋的血泞。
但即便如此,他的面上仍挂着让宗门愤怒不已的轻笑,轻飘飘地嘲讽。
“因为,我本就是魔。”
“——那就拿命来!”
宗门弟子再也忍不了沈宴淮嚣张的态度,执剑齐指向他,但好在他们还牢记战前前辈的教诲,共同构了剑阵出来,将沈宴淮牢牢困在其中。
再等一等,等到大能亲自过来,便能将这魔头杀之后快!
年轻弟子的心思太好猜透,沈宴淮好笑地看着他们,原地思索起待会儿该不该让他们死得快一些。
但就在这时,宋锐站到了他的面前。
须发灰黑的男人定定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中尽是恨不成器与愧悔,一向凌厉冷傲的人,在此刻竟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可与对方曾经满脸痛恨懊悔的模样相差甚远。
沈宴淮是尊敬这位从前真心待他过的师长,可如今,他只觉得可笑。
“林择云,看你教出的好徒弟!”
随着一声呵斥,御灵峰峰主也走了过来。面对这个曾以为会踏上仙路巅峰,最终却走入魔道的亲传徒弟,他的神色无疑更为复杂,嘴唇张了又张,只道:“是我管教不力。”
清蕴宗的人,直到现在还以为是云会那日的魔修诱使他堕入歧途。
沈宴淮不禁回忆起上一世他们知晓自己拥有半魔血脉之后的表现,与今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