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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去救这么一个狼心狗肺、兄弟相残的东西。

  如果,如果……

  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他会不会就能抓住所有想要抓住的人,而不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永世不能再见?

  可是没有如果。

  往事流水不可追,人生惟有眼前。

  赵阔缓缓起身,他拔出台阶里的长剑收进鞘中:“你说的没错,曾经的赵阔确实如此。所以如今的我要抓住一切想要的,要得到一切该得的。包括……你的龙椅,我们赵家的江山。”

  第 152 章

  穆宜华是在街上买螃蟹的时候知道赵阔登基称帝的。

  她同旁人确认再三, 是赵阔没错,就是刚刚返京凯旋的襄王殿下,哦不, 现在是陛下了。

  赵闵自知德不配位, 在襄王殿下回来的第五天就请辞禅位。

  赵阔推辞, 赵闵再请, 赵阔再辞,赵闵三请,赵阔感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无奈接受。

  然实情是否如此,宫门一关, 也无人知晓了。不过百姓也不会在意那些权贵生死斗争,他们只在意自己是否吃饱穿暖, 是否能过上太平安生日子。

  穆宜华也是。

  她揣着四五只大螃蟹,咀嚼着“陛下”这两个字,心中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却没有多少震惊。

  她一直觉得赵阔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一个。军功在身又手握兵权, 身边良将谋士众多,又遇上自己哥哥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帝,不反都难。

  穆宜华匆匆跑回家, 辛秉逸正在自己房里替她看账。她在厨房搁下螃蟹, 连忙跑进辛秉逸屋子,四下张望一番, 合上门。

  辛秉逸有些奇怪:“你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穆宜华将赵阔的事情和盘托出, 末了还说:“三哥如今称帝, 你又是他正妃……你现在若是想回去,我就叫乔家二郎送你去杭州。”

  辛秉逸听闻消息, 呆呆地愣在一处,良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才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珠子。

  穆宜华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想不想回去?”

  辛秉逸抬起眼睛望着穆宜华:“宜华,你想回去吗?”

  “我?”穆宜华笑了,“我回哪儿去?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可陛下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们当年私奔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肯定也是真心爱着他的,对吗?”辛秉逸眼睫半垂,“我不想再回去了,那地方留给我的只有伤心和痛苦……何况我回去,不是让陛下为难吗?他若不立我为后,会有人说他薄情;他若立我为后,又会有人指摘他窝囊,说他立一个被金人掳去的女人为后……”

  “真正窝囊的男人才那么在乎女人的贞洁呢。汉武帝的母亲不是二嫁吗?武则天不是二嫁吗?刘太后不是二嫁吗?刘太后进宫前还是歌姬还做过人家的妾呢。可见真有本事的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女人的贞洁,只在乎这个女人是否与自己志趣相投,是否能与自己相互扶持走完一生。贞洁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世人用来束缚女子的裹脚布。他们口口声声说好,那怎么不见男子也有?若是男子也有,那他们三妻四妾的,早不知烂到哪里去了。”

  辛秉逸望着穆宜华,眼中又蓄起了泪水:“谢谢……”

  穆宜华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所以你不要想这么多,先不管别人,你先想想自己,你自己愿不愿意呢?”

  辛秉逸失神地凝视着一处,摇了摇头:“不了,不想再回去了。处处伤心是杭州……柳暗花明才到这儿来,再也不回去了。”

  穆宜华垂眸点头:“你若是想好了便好,我只怕你日后后悔却没了机会,只要你不后悔,我这儿永远都留你。”

  二人又寒暄了半晌,穆宜华出了屋子。

  庭中树木茂盛,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穆宜华立于廊下,满目芬芳。

  她忽然想到辛秉逸问她,难倒她不想回去吗?她不是真心爱着赵阔的吗?

  是啊,她曾经那么炽烈真挚地爱过他,两人恨不能死在一处,可时过境迁到如今,那一腔热忱也成了东流江水,在岁月中无声无息地流逝了。要说还剩下点什么,也唯有对故人旧情的怀念与关怀了。

  -

  万事平息,秋日即至,宁之南寄信履约。

  和她一起来到明州的是她护国夫人的封号皇榜——

  重庆府知府之妻宁氏之南宿卫忠正,宣德明恩,以安社稷,巾帼之将,朕甚嘉之。特加其为护国夫人,以重庆地益封两千户。

  穆宜华挤在人群里看完皇榜,回家便收到了宁之南要来明州拜访的信。

  “阿兆阿兆,速速接驾。姐妹千里奔波来看你,切记备上好酒好菜好歌好舞接待。明日即到,城门迎接,切记切记,勿忘勿忘。”

  风风火火素来是宁之南的性格。

  穆宜华收好信便拉着辛秉逸出门去买了新衣裳和时令的瓜果蔬菜海鲜。第二日,二人起了个大早,也不管宁之南是晚上来还是早上来,备齐酒水点心,套了辆驴车就赶到城门外的十里长亭翘首以盼。

  穆宜华只记得以前长亭送别,还以为今生已无缘相见,不承想风水轮转,牵挂之人相隔千里还能平安归来。

  盛夏的明州郊外草长莺飞,拂柳迎风飘摇,穆宜华摇着蒲扇,在凉亭里昏昏欲睡。冰饮子喝尽,她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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