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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很担心,对不对?”穆宜华拉着他走进小厢房,微弱温暖的烛光照在二人脸上,“禁军疲弱,从守城的侍卫便看得出来。朝廷对外宣称禁军有四十万,实则不然,是不是?”

  赵阔欲言又止,他垂下眼眸不说话。

  穆宜华哽咽了一下,复又笑道:“三哥……”

  “没事。”赵阔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说,既然我们做了决定,就不能后悔。”

  穆宜华深深地望着他,终是没说出口,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雨绊住了脚,夜深就不要胡思乱想,不如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嗯?”

  穆宜华闻言,斜斜地倚靠在赵阔的身上,感受到从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心中都是暖融融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心安了。

  挚友生离、朋友离世、至亲死别,灾难像是天降巨石一般无情地砸向毫无准备的她,砸得她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可赵阔朝她伸出了手,他也怀揣着一颗压抑残破的心,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一起逃出这四方之城。

  他们做着天下人不齿之事,他们离经叛道,却痛快至极,却酣畅至极。

  即使被世人唾骂,他们还有彼此。

  穆宜华垂眸,牵着赵阔的手把玩:“我去过杭州,那儿有西湖吴山、苏堤白堤、美人美景、美食美物。春天,我们可以泛舟湖上,采菱捕鱼;夏天,我们可以亭下纳凉,赏荷扑萤。”

  赵阔眼前仿佛也浮现出江南惬意风景的模样,柔声接话:“秋天我们就去观钱塘大潮,冬天我们就去赏断桥残雪。”

  “我带的盘缠够我们在西湖边上置一间宅子了。我想好了,我们盖它两层楼,把它弄成三进的屋子。最前头,我们可以用来做生意,我懂画也懂香料,我们可以卖笔墨纸砚,也可以卖画儿。等有些积蓄了,我们就去明州的码头找海商进香料,肯定能赚好多钱!”

  赵阔看她说地津津有味,有意逗她:“海商说得都是外邦话,你听得懂?”

  “我……我会一些日语呢,拣听得懂的人说呗!”穆宜华理直气壮。

  赵阔失笑:“好好,我们阿兆真能干。”

  他忽然垂首,额头抵着额头,眸色深邃地看着穆宜华:“我们阿兆赚这么多钱,我们两个花的完吗?”

  赵阔声音低沉,像是蛊惑人心的话语,而穆宜华听懂了其中的意味。

  她悄悄掀起眼帘,眷恋而又深情地望着他。

  呼吸相闻。

  “三哥,我本该在十五岁那年就嫁给你的。”她的声音带了些委屈与遗憾,“十几岁的我,总觉得那一日必将到来,可如今才知道,天不遂人愿,世事无常,万物为刍狗。人生于天地间受此煎熬……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及时行乐。”

  穆宜华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她耳根面颊都红透了,说话微不可闻,仿若气息吹拂在赵阔脸上。

  “我……我就想,若是,若是我们无办法逃出去,我也……我也愿意……”穆宜华声音颤抖着。

  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三贞九烈,如今的她像是疯了一般,脸颊发着热,头脑也发着热。

  她都顾不得了。

  她像是将自己剥干净了,剥皮抽筋拆骨,重新塑造了一个人。

  她终于说道:“我也愿意,与你做一夜夫妻。”

  蜡烛的火苗在赵阔的眼中蹦跳,他看着素来知书达理的穆宜华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说出这话,心下震动,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沸腾的血炙烤着,当下便觉得若是为她死了那这条命便也是不枉来人间一遭。

  他吻上了她,没有掠夺,没有侵占,只是无尽的怜爱与爱意。

  他像只小兽,找到了本该吃拆入腹的食物,可又觉得太过可爱而心生怜悯,只想依恋着,舔舐着。

  他抵在她的脖颈处,呼出热气,极其郑重地说道:“阿兆,不是一夜夫妻。”

  “是一世夫妻。”

  一世夫妻。

  穆宜华听见了,她眼角的泪滑落,只觉:好美的梦啊。

  她看见斑驳的墙上有摇晃的帐影。

  暗夜中好像有螽斯鸣叫,可细听却又不是。

  雨打芭蕉声声快,滴水成潭寸寸湿。

  藕断丝连。

  夜,很长很长。

  第 79 章

  初尝云雨, 如此三番方将停歇,赵阔叼住穆宜华娇软红肿的双唇,又俯下身吻去她腰窝鬓角的汗珠和眼旁的泪水, 他将她揽抱在怀里, 轻揉着腰安抚。

  屋外风雨交加, 屋内却是暖意暧昧。

  穆宜华有些劳累, 她紧贴在赵阔的脖颈间,眯着眼,呼吸轻浅。

  烛火燃了半截,滴着红泪。赵阔感受着怀中女子的温度,他一寸寸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什么时辰了……”穆宜华嘟囔一声。

  赵阔将自己的衣裳尽数盖在她身上,他宽厚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外, 还有方才激烈行事而挂上的汗珠沿着线条缓缓流下。穆宜华只瞥了一眼,便哄着脸垂眸。

  赵阔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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