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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还是这次集团内鬼的事?”
阶级不同,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朱伊伊不想解释,一把拂开他:“你别管了。”
旋即大步离去。
温度骤然下降,氛围僵化得像一团搅不开的面团。
贺绅仿佛失了力气,朱伊伊微弱的一点力道也能将他推开,左边肢体狠狠撞到墙,腕表直接被尖角磕地“吱呀”一声碎裂。他什么也听不见,视线里只有朱伊伊远去的背影。
西装裤口袋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暗下又再度亮起。
就这么焦灼地响了长达一分钟之久,电话即将自动挂断,贺绅终于拿出手机,没表情地接通,一字不语。
留在洛杉矶的南尔在汇报目前的情况:“情况稳住了,资金和条件都谈妥了,对面也愿意在收到资金注入后的第一时间告知我们时瞬的内鬼是谁,怎么样,你兄弟还是不赖的吧?”
南家的二公子,再贪玩,也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南尔得意洋洋地等待被夸夸。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对面人吭一声。
他后知后觉地感应到贺绅的不对劲:”怎么不说话?“
贺绅不自觉冷着声:“什么时候签字?”
南尔负责谈判,但话语权仍是贺绅这个时瞬集团负责人:“越来越好,早点揪出内鬼早安心,要不你今晚就飞洛杉矶?”
“没空。”
“那明天?”见他沉默,南尔啧了一声,“不是贺绅,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这不是小事儿,万一对家赶在我们之前又跟内鬼通气使绊子,时瞬可真麻烦了!做生意的最重声誉!”
电话里的南尔逼逼赖赖,苦口婆心地劝阻。
劝着劝着都开始骂人了。
却不知电话这头的贺绅已经陷入两难境地。
去,朱伊伊要跑。
不去,集团大雷随时爆发。
短暂停顿后,话筒传来贺绅的低喃:“她要跑。”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南尔倾诉。
“谁要跑,内鬼吗!”南尔急得声音扬大,“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啊,不早说,快逮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逮住她。
“内鬼最狡猾了,随时随地隐身,再想找就难了。”
她一跑再想找就难了。
“贺绅,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任何方法,留住他。”
留住她。
不计任何方法。
“你在听吗,说话,贺绅?贺绅——”
电话挂断。
雪后初霁,傍晚的火烧云红遍半边天。
宣传策划部在15层,这个位置日升日落都能穿过高楼大厦远眺地平线,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在金丝眼镜上,晃眼。
贺绅摘下眼镜,看着碎裂的腕表,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跟朱伊伊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的一本书,作者邱妙津在《蒙马特遗书》中写过一句话: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朱伊伊,你肯定想离开我。”
他喉结滚动,哑声:“我知道。”
不可能的。
贺绅不是一个好人,最后让他卑劣一次。
最后一次-
朱伊伊回到部门后,本要拒绝凌麦的说辞变成了答应,她迫切需要逃离已有的环境,那个环境里没有工作、没有职场、更没有关于贺绅的半点消息。
充满年味和人气的火锅店最适合。
吃完,两人在路边散步消食,路过一家母婴店,进去逛了几圈,各自回了家。
朱伊伊躺进床里的时候全身松软下来,柔软暖和的被褥蒸出骨头里的疲倦,她懒懒地转了个身,腿勾住孕妇枕,抵住肚子,酝酿睡意。
看来今晚散步还是有点效果,不出一会儿,朱伊伊就陷入沉睡。
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记忆一下子倒退回她与贺绅的热恋期,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是贺绅第一次跟她提出结婚的场景。
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翌日清晨,醒来时,手边的床单已是冰凉。脑袋一偏,看见本该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孤身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抽烟。
贺绅只围了一件浴巾,上身裸着,腰背遍布抓痕,还有她的唇印。
“贺绅……”
她轻轻喊了声,脸上留有事后的陀红。
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来,眉骨清冷:“醒了。”
朱伊伊拿过床头的睡袍披上,腿还瘫软着,慢慢地挪下床。
忽然,贺绅转身,正面望着她,掸了掸烟灰,淡淡道:“朱伊伊,结婚吗?”
结婚该是件郑重庄严而圣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