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p;当抬眸望见少女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对自己表达赞赏时,奚逢秋不过缓慢垂下双睫,神情平静,极淡的唇瓣微微张了张,声音听不出情绪波澜。

  “这没什么,不过是练得时间长了些而已。”

  池镜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恍惚间,像是想到什么,斟酌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完一整句话,说完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样冒昧。

  “你练字……是因为……你的母亲吗?”

  池镜花心情忐忑地咬住唇瓣,却见他神情依旧,哪怕陷入回忆时也未曾流露出多余的情感。

  被她的话所牵引着,少年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十年前,记起那时发生的一切,只用片刻便又回到现在。

  他微微笑了笑,以指腹又轻又缓地滑过纸上已经干透的笔墨,想要感受当时的情绪状态,可什么也没有,正如他总是感受不到别的一样,所以才需找点乐子。

  当然,除了池镜花。

  她总会让他很兴奋,情绪也因她而起。

  忽明忽灭的烛光下,少年轻轻点头的样子看着乖极了。

  “嗯,因为父亲喜欢我的字,母亲便喜欢,父亲不喜欢,母亲便也不喜欢了。”

  因为无法再用这个作为铁链拴住父亲,这便失去利用价值,此后,母亲便不再要求他练字,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曾在书桌前写下的这些。

  池镜花挪了块木凳,紧挨他坐,抓起未干的毛笔,按照小学书法课上老师所教的姿势握住毛笔,伏案潦草地写了三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

  她放下毛笔,指尖指着刚写下的字,一个个滑过又铿锵有力地念出来。

  “池、镜、花。”

  像是被她逗乐一般,奚逢秋蓦地弯眸笑了笑,极轻地“嗯”了声,后又目光凝着她写的字,轻轻吐息,喊了一声她的姓名。

  “池镜花。”

  分明不是第一次喊她,可当他照着自己写下的字迹一字一句呼喊她,声音若有似无地拂过耳畔,池镜花毫无来由地双颊一红。

  “好了,别看了。”

  她眼疾手快地“啪”地一下盖住尚未干透的字迹,眼睛一动,赶紧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规。

  “我的意思是说,我很喜欢你写的字,不是因为我写字难看,只是我很喜欢……”你写的字。

  最后几个字,仿佛被池镜花住在心脏里的小鹿跃起一口吞入腹中,无声地嚼吧嚼吧,最后只在她的脑海里剩下这么个念头。

  少年没有回话,而是眼带笑意地望着她。

  深夜的一缕月光慢慢攀至他的肩上,少女的发梢轻轻搭在上面,随着微风悄然紧贴着他的颈间。

  突然间,察觉到掌心下被压住的难看书法,池镜花似想起什么,微微凑近,双目一眨不眨,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对了,等离开幻境以后,你也为写幅字,好不好?”

  之所以要求出幻境再写是因为现在写了也白搭,除了彼此,他们根本带不走幻境里的任何。

  没有问她想写什么,奚逢秋已然应承下来。

  见状,池镜花慢慢松开双手,下一秒,便将纸张翻过去,眼不见为净。

  长舒一口气后,她右手支起下颌,涣散的目光落在被烛火映照微微泛黄的桃花上,不由想到他们目前的状况。

  “一定要按照傩神给的剧本去演绎吗?”

  少年轻“嗯”一声表明立场。

  池镜花不解地偏过头,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关系吗?”

  在她看来,不管是喝毒药还是穿耳洞,这些

  剧情设计皆为奚逢秋小时候经历的苦难,傩神把这些搬出来,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没关系。”

  烛火与月光交相辉映,他眼睫微垂,唇角扬起,落下的声音很轻。

  “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微不足道……

  不对,绝对不是!

  虽然在他看来,这段过往因情感的磨灭早已无足轻重,所以,他可以毫无负担地重新演绎一遍。

  可池镜花却觉得过往很重要。

  不管是被父亲忽视,还是被母亲当做拴住父亲的锁链,又或者被下人嘲笑……听着好像需要系统或者别的赋予她穿越时空去改变什么的金手指一样,但池镜花却觉得并非如此。

  不管好与坏,过往就是过往,正是因为有那些不可磨灭的过去,才造就现在的他,若是回到过去,给予他温暖,为他挡伤害,那池镜花又该如何遇到眼前的他——一个她当下正在注视着的奚逢秋。

  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形成一道深刻的烙印,对他的人格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已经吞噬他的情感。

  也许,这就是他有时病病的原因,但最近却越来越好说话了,而且,他总在看她,只关注她一个人,而且总是对她流露出病态强大的占有欲。

  这让池镜花有种前有未有的满足感。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原因。

  当然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