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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我们做法有问题。”
“玉不琢不成器,你太脆弱了。”
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自己高飞不能,就要她翱翔天际。
叶慈不避不让,声音清冷:“所以你将你遭受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加在你的下一代身上,试图把我也变成像你这样虚伪,暴戾,处处攀比,只会揪着一点错误就不放的家长。”
没想到叶慈真的会字句反驳的叶父呆住了,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人,就跟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叶慈嗤笑:“你不会问她为了达到这个分数付出了什么,你只会认为差掉的三分就把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打水漂,将她斥为社会的渣滓,折磨她的意志,贬低她的人格,一步一步将她逼成以为自己是无用之人!”
手一指黑屏的手机,叶慈声调平平,字字珠玑:“不去查证就将罪名盖在她的身上,人云亦云,打心底就不信任她,又何必摆出严父面孔?”
再看向呆滞的叶母,叶慈:“以为息事宁人按头认罪就能粉饰太平,掩盖伤疤。以此显示你的痛心疾首,用心良苦,实在是孩子学不了好,不是你的错。”
“永远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平庸,更加受不了孩子的平庸,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就应该飞的比所有人都高!”
双眼直视叶父,叶慈反问:“你真的觉得你的想法是健康的吗?叶陆英?”
全都静下来了,只听见秋雨又在泼洒,发出沙沙的声响。
叶慈只觉得心中快意,撬开了锈掉的锁,踹开了一扇紧闭的门。
“……”叶陆英的面皮一抽,半晌哑口无言。
“……”叶母只觉双眼发黑,扶住了桌子。
在这一刻,他有两个选择,所有人都等着他做出选择。
很遗憾,他选择最次等的选择。
“反了天了!”叶父恼羞成怒,宛若被触怒权威的雄狮。
叶慈手一拧,就把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反拧到身后,将这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摔倒柔软的沙发上。
不致伤,也无足够行动能力。
“哎哟!你干什么啊你!那是你爸!”叶母不继续晕了,刚跑过来推开叶慈靠近叶父:“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叶父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乱,眼镜歪斜,他一向好体面,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如今这样罕见的狼狈。
视线落在叶慈身上,是今晚第一次正眼打量女生。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头发遮面,瑟瑟缩缩的少女变成这样了?
因为身高问题,叶慈常年微弯的腰背挺直,与他们夫妻形似的五官变得冷冽,没有表情。
以前的形象恍然陌生起来,她眉眼锋利,占据着身高优势,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你……你!”叶父喘着粗气,对这个结果难以接受,挣扎着要起来。
然后就被泼了冷水,是杯子里他喝剩的茶。
叶慈垂目问:“你冷静了吗?”
叶父叶母:“……”
终日暴力制人,今日被以暴制暴。
夫妻俩都傻了,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让他们不想去联想其他可能性。
只觉得疯了,叶慈疯了。
像是验证他们的做法似的,叶慈脸色骤缓,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爸,是不是觉得我疯了,觉得这样很可怕?”
被她喊爸的叶父有点受宠若惊的同时头皮发麻:“……”
作为公司高管,每天看新闻掌握社会动态是必备的,也因此看了不少什么社会亲子类新闻,每一条都沾着血。
叶慈:“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刚刚那样的。”
叶父双目茫然:“……”
原主害怕十六这个数字,害怕皮鞋脚步声,害怕回家,甚至害怕高声。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隔夜比较好。叶慈主动解释:“我不知道是谁要给我找不自在,非要做告状精,我没打人,我是被人打的那一个……刚就打在这。”
手一摸后脑,朝他指了指地方。
叶父神色微动,刚想问什么,就被接下来的话截住了。
“没办法,为了我能长命,你不让我好受,我也只能让大家都不好受了。”
叶母双目含泪:“你这是不孝!”
“那我很抱歉,我不孝,不继续乖乖做木偶被你们操控。”叶慈丢下这一句话,就回房了。
论实际来讲,她叶慈就是没爹妈的,天生地养,从有意识开始就是个成年体,不通人情。
会操控万物,学不会被操控,学不会服软。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都没让她柔软几分,心冷的跟千年冰川有的一拼。至于她装得像不像人样,取决于对方用什么态度对她。
遇到没心肝的她,只能说夫妇俩倒大霉了。
成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恶人。
……
回到房间,叶慈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