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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就能听出这是天心派长老。
传闻他以天乩入道,第一次天乩因修为不够,选择付出声音得到最终结果,从此说话如寒鸦鸣啼般刺耳。
埋在叶慈怀里的小红鸟也听到了细细的交谈声,从衣襟里探出一个头来,偏着小脑袋,从缝隙里观察外界情况。
叶慈仗着神识比他们强,收敛了气息,正蹲在拂雪阁窗户下听壁脚。
还顺手给怀里的小红鸟找了个好视角。
只听屋内女修的声音嘲讽道:“想不到魔尊竟有如此手段,连天心派的长老都是他麾下走狗!前几日还不是被引华剑尊识破真身,就地格杀么?这般无用,当什么魔尊。”
苏尔若深夜与其会面密谈,足以说明她内心意愿,但面上还是要刺对方一句。
虽说只要能达成目的,旁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软柿子。
天心派长老哼笑一声,像是讽刺苏尔若的惺惺作态,皮笑肉不笑道:“苏阁主此言差矣,您身为前阁主首徒,却不被看好,为坐上阁主位置苦心孤诣数年,难道不是为了剑尊吗?”
不知道这段话哪个字眼戳中了苏尔若的神经,再开口时,她咬牙切齿道:“区区元婴小儿,胆敢在此口出狂言,威胁本座?”
天心派长老缓和了语气,谦卑道:“苏阁主息怒,在下不敢。”
气氛僵硬一瞬,天心派长老见好就收,转而温言相劝,好歹平息了苏尔若的怒火。
就是不知是隐而不发,还是另做打算。
叶慈明白他话语里的弯弯道道,等苏尔若这次回她拂雪阁,门派里会有一场大清洗。
到这里她还是不担心的,这一次的苏尔若心有疑虑,并未一口答应天心派长老的要求。
果然,苏尔若对他的提议思虑再三,才说:“剑宗一向与其他门派交好,怨怼不多,想要离间怕是难。”
天心派长老胸有成竹:“这等小事不需要苏阁主操心,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有能打动他们的理由,就不怕他们不为所动。”
之所以选择拂雪阁,不仅因为苏尔若与剑宗宗主的往事,还有拂雪阁里的可都是姿容姝丽的女修,如今玄渺大陆上还有迎娶拂雪阁女修以显示自身尊贵的风气。
光是苏尔若的师妹们,就有不少是各大门派掌门道侣或长老道侣,这耳旁风一吹,何愁事情不成?
苏尔若脱口而出:“都是身居高位者,要什么没有?还需魔尊拿出什么来打动他们,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除了打通飞升道以外哪能让他们上心……”
屋里说话的人愣住了,喃喃道:“……飞升?”
面对苏尔若的疑问,天心派长老笑而不语,端正斯文的脸上尽是意味深长。
这便是澹台燃那方的底牌。
没有修士能抵御修成大道,得以长生的诱惑,苏尔若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窗外的叶慈捂住了怀里的毛绒绒,心生疑窦,心说澹台燃有那么快就把这个底牌泄露了?也太着急了,不符合他秉性。
一场密谈,造成苏尔若和叶慈的心烦意乱,见苏尔若动摇更甚,天心派长老也不步步紧逼,从容告辞离去。
修长身影踱步出房门,紧了紧身上披风,自以为隐蔽的天心派长老不知身后早有人秘密跟踪。
等他踏上通往自己居所的阶梯才发现不对劲,回头厉喝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滚出来!”
叶慈见此地够清净,一扔手里的隐身符显出身形,手上握着慈悲,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叶清慈?怎么是你?”天心派长老没想到对方竟是剑宗首徒,心头一紧,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戒备。
见叶慈只盯着他不说话,面上还是摆出前辈的架子,嘲讽道:“原是我见识浅薄,不知贵派弟子还有尾随他人的爱好,这就是剑宗首徒的教养?”
叶慈反唇相讥:“那我也不知自诩天道耳目,仗义执言的天心派还有给魔修当走狗的爱好。比起贵派作风,我剑宗才是拍马难及,自己甘愿为人驱使也罢,还要拉着其他门派的人一起寻死,我真是头一回听说。”
天心派上下皆以天乩入道,能上听天意,代代弟子立过心魔誓,言明只说真话,绝不虚言,否则天道将降下九九雷劫惩戒弄虚作假之人,令其神魂泯灭,永不入轮回。
因此,天心派的话语权和公正性在玄妙大陆上是最高的,有大陆执法堂的别号。
天衍宗说话都不一定有天心派那般让人信服。
所以叶慈也想不明白,天心派长老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冒着修为和性命都不要了,对澹台燃那么忠心耿耿。
天心派长老面色一沉,脱口而出:“无知小儿,你又懂什么?!”
心知话多误事的道理,天心派长老根本没有跟别人解释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伟大的打算,一心想弄死对方。
这剑宗首徒已知晓他与苏阁主的密谋,那绝不能留,顾不上这还是剑宗的地盘就要抢先下手。
届时大业达成,他就是整个玄渺大陆的救世主,谁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剑宗弟子?
他率先祭出本命灵器,巴掌大的罗盘浮在半空,随着天心派长老口中法诀越变越大,直到遮天蔽日的地步。
从罗盘散发的威压泰山压顶般朝叶慈袭来,暗含先天八卦,紫微斗数,威严不可冒犯。
还未战,便借天道之力碾修士,就是奔着要她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