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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崇眼观鼻鼻观心,紧紧坐在莺时身边,只当左右的人不存在。
几个女孩儿看他这样,不由交头接耳嬉笑起来,还要试图再去拉扯他,结果就得了他一个冷眼,心下一紧,都老实下来。
做她们这一行,就没有不会看人眼色的,眼瞧着,眼前这位工资是真的无意,就安安分分的在一旁侍候了。
另一边的青年却分外殷勤,想要莺时多看一眼,只是不管做什么,都让伯崇抢先一步,加上莺时不为所动,只好私心,最后只同那些他姑娘门一起,在一旁看着,不时附和说笑几句。
胡柔左拥右抱,看着那边伯崇严防死守,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给了莺时一个眼神,暗自传音道,“莺时,你这小书生挺可爱的。”
“当然。”莺时答得理所当然。
“倒让我有些羡慕了。”胡柔说。
她也想要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妖也行。可冤孽的是,她的心偏偏就落在了那么一个无情之人的身上。
“羡慕就找一个。”莺时说,“说不定,能产生点别的效果呢。”
莺时这句话只是随口说出,不想让胡柔钻牛角尖,但胡柔听见了,却不由若有所思。
泽云子那就是块石头,人妖之间一直保持着朋友之谊,若说无意,也不一定。说不定,找个人刺激一下,会产生改变呢?
“你说的没错。”胡柔高兴之下,直接将话说出了口,眼睛晶亮。
莺时侧眸,不知道这人是想到了什么。
伯崇若有所思,直觉两妖可能是暗中说了什么,不免有些心痒好奇。
眼看着那边的男子抬手拿起酒杯就要往莺时唇边送,他立即阻止,眼看着吃的差不多了,对莺时说,“莺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可好?”一句话说的有些急,他顿了一下,忙又补充道。
莺时点头,眼看着再继续下去,小书生就该忙坏了。
“我怕走了。”她跟胡柔招呼一声。
“这就走了,时间还早呢。”胡柔靠在男子怀中,吃下身边姑娘喂下的半盏酒,慵懒的说。
“你自己玩就是,我刚到京,还要安顿一番。”莺时说。
胡柔知道她是要让桂树好好扎根,但闻言还是看了眼伯崇,总觉得跟这书生脱不了关系,眼珠一转,故意道,“果然这成了家的就是不一样,下次再出来玩,可不能再带上你这小书生了,不然总束手束脚的。”
果然这个狐狸精就是不怀好意,伯崇抬眼,静静的瞅了胡柔一眼。
胡柔眉微扬,心中暗自惊讶。
按理说这个小书生就是个普通人,最多有儒门的浩然正气,但也不算什么,但刚刚那一眼,竟让她有些心悸——
这是怎么回事?
胡柔看向莺时。
莺时起身,感觉到她的视线,轻轻拍了一下伯崇。
霎时间,那被莺时隐藏起来的浩然正气便就翻滚起来,如夜空中的皓月般柔和但不可忽视,胡柔眼睛霎时睁大。
她久在京都,朝中诸位大员都曾蒙面,只伯崇这一身浩然之气,朝中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做到。
毕竟,浩然正气不论官位大小,只看对儒家经典的理解深厚。看这个样子,眼前这书生只怕绝不简单,日后前途无量啊。
妖族虽轻视凡人,但能将某种路途走到登峰造极的人,她们也会钦佩。
更何况,是儒门弟子。
儒家修为高深者,杀伤力可不比佛道弱。
“好啊莺时,我说你怎么就愿意跟人结契,原来是遇到宝了。你这运气,真是没得说。”胡柔传音赞叹。
“我选的人,自然不一般。”莺时理所当然的回答。
胡柔呵笑一声。
只一闪,莺时就又将伯崇身上的浩然之气隐藏起来。
倒不是她有意为之,是在是前车之鉴,之前在广源府的时候还好,可自从出了广源府北上,一路遇到个好些个妖怪狐鬼,还总爱觊觎伯崇这一身浩然之气,弄出了不少乱子,几次之后,她便涨了记性,同伯崇说过之后,便就如此做了。
等到现在,早已习惯。
伯崇若有所觉,轻轻拉住莺时的手,离开的脚步恍惚中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胡柔在后面看着,便就忍不住笑。
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比如伯崇眼中的喜爱,行止间的珍视和在意。不管将来如何,起码现在这份心是真的,她也为自己的好友开心。
周宅一番忙活,总算在年前成功弄好了大半琐事,只等过年。
伯崇认真温书,偶尔被周家族人叫出去,交友聚宴,但总会在天黑之前回来。
莺时默默扎根,总算稳定下来,继续她的修炼。
除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胡柔偶尔会叫莺时出去玩之外,一人一妖的生活较广源府并没有多少区别。
之后一人一妖,热热闹闹的过了在一起后的第二个年。
年夜里,听伯崇絮絮叨叨的说起,莺时才恍然,原来她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过了今夜,就是第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