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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坏事,为什么会这么苦呢?”

  ……

  温氏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客栈的了。

  因为那十板子,温氏的咳血病更重了,头发也掉得厉害。

  她快要死了。

  温氏其实不怕死,比起这漫长的苦痛来说,死亡这个字眼,叫她觉得安宁。

  她只是放心不下九九。

  一个漂亮又心智不全的女孩子,该怎么活呢?

  事情的转机,是一个多月之后,温氏无意之中听见人说,礼部尚书万沛霖府上修建了一座名为春晖堂的建筑,那是万尚书用来纪念和缅怀他的生母的。

  温氏倏然间怔住了。

  很久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去问:“万尚书为什么要修建春晖堂?”

  那两个谈话的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过来,见是个上了年纪的苍老女人,脸上稍稍和缓一点:“不是说了吗,是为了缅怀他的生母。”

  “噢,噢。”温氏接连应了两声,又向那二人称谢,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光彩。

  她心想:那个孩子会让人修建春晖堂,可见,多多少少也是记挂着她这个母亲的吧?

  又想:他做了尚书,这是很大很大的官,或许可以帮忙说说话,让查一查樊家和陆夫人的案子?

  温氏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壮着胆子去走一趟。

  她为此专程置办了一身体面的衣裳,戴上了从樊家带出来的一支金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发油抹得光光的,这才往万家门前去了。

  她没有贸然登门,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等着,等着。

  期间万家的门房瞧见过她两回,略微流露出一点想要上前的意思,温氏就跟做贼似的,忙不迭躲开了。

  终于等到了万尚书回来。

  温氏短暂地瑟缩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跑上前去,叫他:“万,万尚书——”

  侍从来拦她:“什么人?大胆,还不退后!”

  温氏声音低了一点,又叫了一声:“万尚书。”

  万沛霖从轿子上下来,神色和语气都很和煦,叫侍从们退下,又请她近前来:“老人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天,他都这么大了!

  温氏痴痴地看着他,同时毕恭毕敬地从袖子里取出自己新拟的状纸,颤抖着声音,递了过去:“万尚书……”

  万沛霖伸手接了,展开一瞧,眉头微微一蹙,转目看她一看,重又将目光投到状纸上。

  忽然之间,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温氏看见,自己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万沛霖将目光转到她的脸上,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她。

  他认出来了:“你……你!”

  温氏神情凄惶地看着他,怯怯地笑了一下,又叫了声:“万尚书……”

  万沛霖脸色变了几变,忽的一伸手,拽住她衣袖,把她拉到外人视线难以触及的角落里,厉声道:“你回来干什么,揭我的脸吗?!”

  温氏心里“轰隆”一声雷鸣,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

  她强撑着说:“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这个案子,你要是能帮忙……”

  万沛霖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睛毫无情绪起伏地盯着她,良久过去,忽的道:“你是故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吗?”

  温氏不明所以:“什么?”

  万沛霖便将话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你是因为知道庄太夫人病重,所以才专程回来的吗?”

  “……不,我不是,我不知道。”

  温氏慌忙道:“我是因为樊家的案子和我们太太才来的,还有,还有……”

  万沛霖厉声道:“还有什么?!”

  温氏低着头,眼泪不觉涌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坚持说了出来:“我有个女儿,她叫九九,今年只有十三岁,她有点……她不是笨,她就是有时候容易转不过弯来……”

  说到最后,温氏哽咽得几乎难以为继:“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安置她了,你发发慈悲,救她一命吧,她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我有钱,不用你额外出钱养她,你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就行,我还有很多银子,都给你!就算是,算是……”

  万沛霖紧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问:“就算是什么?”

  温氏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恍惚之间,回想起了当年被赶出万府时候的场景。

  老爷生了很大的气,发了话出来:“为着大郎,夫人这样善待她,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这个贱婢,居然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把她给我卖出去,远远地卖,别再叫我看见她!”

  温氏又慌又怕,像只受惊了的黄莺一样在屋子里乱飞:“我没有,真的没有!”

  绝境之时,几个婆子都拽不住她。

  温氏苦苦哀求,死命挣扎:“刘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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