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最暖一天

,每一步都踩碎几片飘落的樱...

  暮色在铸铁院门上镀了层锈红色的痂,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外门。

  风铃坏掉后还没来得及换,空荡荡的铜管撞在门框上,像谁在暗处叩击生锈的怀表。

  旋开主门锁芯,玄关处浓稠的黑暗漫涌而来,将视网膜浸染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有人在吗?信?老姐?"

  我试探性的问句撞上四壁,在过分空旷的玄关里荡出回声,下意识去摸灯的开关,灯光却没有如期而至。

  “唉,连灯都坏了吗…”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看向了头顶沉浸在黑暗中的灯具。

  在这熏香与木香交织的空气里,好似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像是烤化了的焦糖裹着香草籽,却又被柑橘皮清冽的酸涩刺破。

  这矛盾的味道让我的喉咙无意识地开始滚动。

  于是,我摸着黑走向客厅。

  黑暗忽然被刺穿。

  骤亮的白炽灯管发出电流过载般的刺麻感,视网膜残留的光斑中。

  随即,某种冰凉黏腻的物体迎面拍来。

  我踉跄着撞上储物柜,奶油顺着下颌滑进衣领的瞬间,闷雷般的哄笑在耳畔炸开。

  无数彩带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像被揉碎的彩虹化作暴雨,将我的狼狈浇得通透。

  "十九岁惊喜大礼包——!"

  起哄声浪里混着老姐标志性的语气,还有为诚、日向和晴斗。

  我抹开睫毛上的奶油,刚要开口,客厅的吊灯突然又熄灭了。

  漆黑中亮起一簇萤火。

  那个在料理部开放日被我们反复调整的熊猫蛋糕轮廓渐次清晰——

  眼睛用巧克力饼干拼接出不对称的憨态,竹叶裱花边缘还带着新手特有的锯齿。

  捧着蛋糕的少女长发发梢挂着些许奶油渍,蜡烛摇曳的光晕里。

  她泛红的耳尖与抿成直线的唇形成微妙对比。

  "贤…"

  小信的声音比烛火更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翳。

  熊猫翘起的巧克力嘴角沾着星点奶油,恰似她鼻尖蹭到的白渍。

  烛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箔,随着呼吸轻颤时,那些细碎的光便簌簌落进我领口的奶油里。

  信捧着蛋糕的手指关节发白,熊猫歪斜的黑耳朵在融化的烛泪中渐渐塌陷——

  像此刻她制服的百褶裙摆,正被自己无意识揪出放射状的褶皱。

  "生...日..."

  她唇间漏出的气音惊动了烛火,晃动的光影突然在她锁骨投下一小片游移的阴影。

  我盯着那块随着吞咽起伏的光斑,喉结竟也跟着无意识地滚动。

  奶油正沿着我的鬓角滑到下颌,痒得像去年冬天,她偷偷把雪球塞进我围巾时,那些钻进衣领的冰凉碎屑。

  熊猫蛋糕突然倾斜的瞬间,我们同时伸手去扶。

  她指尖残留的蓝墨水混着我掌心的奶油,在玻璃托盘上拖出黏腻的银河。

  不知是谁先缩回手,烛光"啪"地爆了个灯花,她鼻尖的奶油渍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笨...笨蛋...贤…"

  信突然别过脸去的动作带起一阵柑橘味的风,烛光把她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

  我望着她制服后领露出的那截泛红的脖颈,胸腔里凝固的郁结突然化作无数蠢动的气泡——

  原来这些天她躲着我的时间、那些被墨水浸透的画纸,全是为了此刻熊猫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糖霜竹叶。

  "信..."

  我沾满奶油的手悬在半空,她发梢的柑橘芬芳混着焦糖气息正顺着呼吸灼烧气管。

  黑暗里突然传来为诚憋笑的闷响,老姐故意踢翻凳子的声响,但所有这些噪音都像隔着一层糖浆——

  因为信突然转回来的眼睛映着烛光,湿润得像被春雨洗过的赤色蔷薇。

  奶油从我们相触的指尖拉出细丝时,某种比甜腻更黏稠的东西突然缠住了我的声带。

  她嘴唇微微张开又抿紧,在烛光里明灭,最终化作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的焦痕。

  熊猫蛋糕在我们僵持的手间缓缓旋转,融化的巧克力泪滴终于坠落在她手背——

  "烫!"

  她小声的惊呼像按下开关,我鬼使神差地捧住她手腕。

  仿似在这个瞬间,我尝到了墨水的苦、奶油的甜、和她脉搏下汹涌的——比春日常青河更滚烫的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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