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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达荣去了国外, 不知做些什么,鲜少回来。

  是以朱伊伊与贺绅交往的一年多里从未见过他。

  朱伊伊掏出手机拍照,给凌麦发了一张。

  [人间仙境!]

  [工作室logo的小人元素我想了下, 可以缩小比例,放大细节,就像这些花海,不用全部一股脑地往上堆,选一处最突出最有代表性的就可以。]

  那边手速快到秒回, 怨气贼大。

  [没爱了朱伊伊……]

  [放假你都不忘摧残我!人家追剧磕cp磕得好好的, 你非让我想起工作!我恨你!]

  [不过话说回来, 这里真的很漂亮诶,这是京城哪个新开的景点吗, 我也想去!!!]

  朱伊伊打字的手一顿, 删删改改, 最后只道是“一个朋友家的”。

  怕凌麦追问, 她胡诌了句睡午觉,下了微信。

  女佣人一直在旁等候, 她弯唇:“不好意思啊。”

  “您客气了。”

  “室外有些冷,我们进里屋吧,穿的太薄容易感冒。”

  女佣人看自己身上的薄装,意外又熨帖,语气更柔:“您这边请。”

  回廊通往正厅,相比品茶的地方,正厅反而显得随和许多。

  女佣人被临时派了别的事务,走前,给朱伊伊沏了杯热茶。

  朱伊伊道谢接过,喝了一口驱寒,这里就她和女佣人,自在放松不少,她四周逡巡这座老钱风的别墅,“能逛逛吗?”

  “当然。朱小姐,我还有事,您请便。”

  这几年贺达荣不在国内住,别墅也变得空寂冷清,四处一尘不染,地板干净得能当镜子,朱伊伊弯腰,小脸对着地板,眨眨眼,嘟嘟嘴。

  很好。

  眼线没花,口红也没掉。

  她挺起腰,踏上旋转梯,径直往上。

  二楼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一路走过去,健身房、图书室、娱乐室一应俱全,最里间还有一间射击训练室。

  握住门柄,推开,室内清寒的空气扑面而来。

  整栋别墅都是暖的,这处却温度偏低,朱伊伊哆嗦了下身子,两只手揣进袖口捂着。

  一整墙的靶纸,电子靶,激光枪,各种消音设备,专业齐全。

  手指拂过桌面,还有架起来的激光枪,没有一粒灰尘,看来是有人常常来这射击,佣人才会频繁打扫。

  是贺达荣吗?

  还真是身体康健,老当益壮,行行精通啊!

  朱伊伊转了几圈,被侧面不起眼的一处摆架吸引住,走过去,发现是一排排的奖杯,虽然不是专业赛级,但当爱好业余赛也能有这样的水平,可见十分厉害。

  视线下移,她一愣,这些奖杯竟都是十年前的了。

  离她最近的一块奖杯,下面摆着一块鎏金立牌,上面写着几行字。

  朱伊伊拿过来,仔细看,发现是对射击赛事的介绍:“10米气.步.枪射击联赛京城附中决赛,位于中心的10环靶心点,直径只有0.5毫米,约莫针尖大小,这是一场平衡性与耐久力的超难赛事。”

  看完,她准备放回去。

  忽然余光扫到一抹亮色。

  立牌后面原来贴着照片,几近十年,照片保护得再好也有些褪色陈旧。照片里是一个男生的背影,朱伊伊恍然大悟,原来,来这件射击训练室的人不是贺达荣,是贺绅。

  少年穿着黑白比赛服,双臂持枪,姿势标准,后方的拍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锋利冷淡。背景里,观赛的人众多,还有举旗支持的,朱伊伊几乎能想象到现场定有不少人呐喊这个少年的名字,当真是万众瞩目。

  只是看着莫名有些眼熟。

  朱伊伊捧着照片,思绪翻飞,似曾相识。

  可贺绅比她大三岁,她十五六岁读中学时,贺绅都要高考毕业了。

  他们的十五岁,是毫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朱伊伊若有所思地捧着照片发呆,正巧,屋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等走进射击练习室见朱伊伊手上拿着的东西,女佣人脚步更急:“朱小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怎么了?”

  “怪我,忘了提醒您,二少爷的私人地界,除了让我们平时打扫,别人不能随便进出,您快随我出去吧。”女佣人低声,有些避讳,“这里是禁地。”

  朱伊伊脸色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您是客人,是我疏忽了,”女佣人又道,“先生和二少爷请您去用午膳。”-

  餐厅内,长桌摆满佳肴。

  贺达荣坐在首位,贺绅坐在左边,按理,朱伊伊应该坐在右边。

  女佣人为她拉开椅子,朱伊伊准备入座,一道声音穿过长桌:“坐这边。”

  随后是椅凳滑过地毯的窸窣响动,贺绅站起来,拉开身侧的椅子,手搭在椅背,看着她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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