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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代指贺绅,他是小辈,佣人都尊称他为二少爷,再往上,还有一个贺大小姐。

  不过这个贺大小姐,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贺绅:“辛苦周伯。”

  管家礼貌退下。

  贺绅迈脚踏入,朱伊伊有些发呆,见落后他了,小跑几步跟上。越往里走,那股压抑沉闷的气息越重。

  老钱风的装修令人不自觉心底生畏,屏息静气,连走姿都变得拘谨小心。

  走近了,才看清正堂后方摆着一张檀木桌。桌上布满点心,各式茶盏,茶香四溢。

  贺达荣不喜酒,奢爱茶。

  他们来时,贺达荣正独自品茶,坐姿端方,闻声抬头,笑声敦厚:“来了。”

  “舅舅。”

  “比我想象中的还早,你还是喜欢早到。”贺达荣笑着打趣一句,随即看向贺绅右后方,小姑娘有些露怯,头低垂,只露出半个身子,贺达荣笑道:“这是伊伊吧?”

  朱伊伊暗暗吐息,双拳握紧,硬着头皮上前:“舅舅好。”

  “躲在贺二背后,这是怕我?”

  “啊……”

  一上来就被问得说不了话,朱伊伊有些窘,贺绅挪动步伐,站在她前面挡了挡,语调无奈地笑说:“别吓她,胆儿小。”

  贺达荣哈哈大笑,一下子破了功,他本就不是端正稳重的性格,贺家人都知道他是个“老顽童”,哈哈大笑:“贺二啊贺二,你还知道护媳妇儿。”

  “这不是跟您学的。”

  “别,你舅舅我这个年纪还没对哪个女人上心过。”

  舅侄一来一回,家长里短,贺绅聊着,顺带牵住朱伊伊的手,二人坐在长桌对面。

  刚刚与贺达荣隔了两米远的距离登时缩短不少,朱伊伊趁着喝茶的间隙,偷偷瞄一眼贺达荣。

  岁月待他不薄,年近五十的年纪,男人仍英俊倜傥,鬓角虽生了几丝华发,眼角也有浅淡皱纹,但却给这个久经上位的男人增添了一抹亲切。出乎朱伊伊意料,贺达荣名字听着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亲眼瞧见,却是一身书卷气。

  不像集团大股东,倒像个文学院的资深教授。

  只是,商人与虎谋皮惯了,谁知道骨子里又是什么性格。

  不都这样说嘛,商人都一个样——

  停顿。

  是啊,商人都一样心机深沉。

  贺绅也是一个商人,曾经他为了拒绝她,还亲口承认过:“朱伊伊,我比你年长,比你理智,比你势利,也更比你现实。所以你不要喜欢我。”

  当时他都坦白说了。

  奈何那会儿的朱伊伊傻愣愣啊,上赶着追他,还真以为他那样的人答应与她恋爱,真的仅仅、单纯、只是因为喜欢她。

  思绪回笼。

  朱伊伊不敢掉以轻心,动作规矩,小口咬着点心,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安静地当一个花瓶。

  出门这么久她都没怎么吃东西,有些饿了。

  就这样,舅侄闲话家常,朱伊伊只顾吃。

  一不小心,吃撑了。

  贺达荣这里的中式糕点,都是为了配茶,初入口中时是甘甜清爽,尝过一阵后才觉出微苦的中药味,舌苔发麻,朱伊伊从吃第三口开始就想喝水,但不想出声打扰,就这么生忍着。

  忽然,眼前斟满一杯花茶,清澈的水液上漂浮着花瓣碎屑。

  “舅舅这里的茶点苦舌,喝点茶,”贺绅将杯盏推过去,像是感应到她的拘谨,嗓音温柔,“没事的。”

  朱伊伊抿唇低语:“谢谢。”

  拿起茶盏喝水时,中指的钻戒发出耀眼光芒。

  贺达荣左手端着茶盏,眼一觑,将那耀光揽入眼底,什么也没说,只顾品茶-

  品完茶,管家提醒到了午膳时间。

  贺达荣回京城后修整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用午饭,“专门等着跟你们一起用。”

  贺绅:“那看起来您也不饿。”

  “谁说我不饿,这不是特意等着伊伊,”贺达荣面容和蔼,转头,“伊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想到话茬被抛到了她这儿,怀孕不吃寒凉食物,她随口说了几个菜品,后道:“就这些了,舅舅。”

  贺达荣吩咐管家下去备膳,转而对朱伊伊道:“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儿,伊伊要不要到处参观参观?”

  舅侄俩应有私话要说。

  朱伊伊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应声说了句“好”,一个女佣人上前为她带路。

  偌大的餐厅只剩下贺达荣与贺绅,说起话来,便开门见山。

  “你母亲知道你提前回国很生气。”

  “我告知她了。”

  “她没答应啊,还跑我这儿来告状,说你这个儿子越长大越不听话,跟爸妈一点都不亲,也就跟我这个舅舅走的近些。”

  餐厅的一面是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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