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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对于他的示弱认错,池镜花偏吃这一套,干脆扭头不再看他,可坚持不到三秒便钻进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指,习惯性地搭在他肩上。

  ——比方才还要近的距离。

  奚逢秋一手以冰凉的指尖后颈一路下滑,穿过她的后背,停在她的腰侧,却也仅停留在搂搂抱抱的地步。

  “睡觉吧。”

  他一手紧紧揽着少女,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又平静,“你很累了。”

  池镜花没有出声,因为眼皮已止不住地打架,很快便入睡了。

  蜡烛即将燃近,房内烛光渐弱,映出屋外冒出新绿枝芽的晃动树影。

  奚逢秋没有闭眼,而在观察池镜花。

  从发丝到眉眼及脚踝,都被他细致地观察一遍,最后视线重新落在她的唇角。

  毫无疑问,池镜花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可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主动亲近他的人。

  以前倒也不是没人为了私心接近他,可持续不到几天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只有她,从始至终,从未想着离开他。

  也许是因为池镜花与旁人截然不同。

  池镜花总是很有意思,身上有很多令他感到好奇的存在。

  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他也不知道。

  至少,他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

  想到这,

  少年才满足地抱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当窗外的花瓣被风卷进屋内,轻轻飘落少女的指尖,唤醒了一夜无梦的池镜花。

  当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看见奚逢秋的颈侧,意识到自己真就抱着他睡过一夜,顿时弹射着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一旁假装镇定地捋了捋头发。

  早已醒来的奚逢秋没有说话,而且歪头看她。

  初升的太阳从窗户投进,落在他垂挂在床边的衣间,好似在他的四周罩上一层浅金色光晕。

  池镜花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分明只是搂抱着睡觉,又不是没有过,只是地点从森林变成床上而已,怎么还莫名羞耻起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偷偷做深呼吸,想到想到今日还得继续去厨房给人打下手,于是快速穿好衣服。

  “对不起,我得走了。”

  为证明自己并非无情之人,池镜花在离开前特地抱了他一下,吐露的声音沉闷而颤抖。

  “晚上我还会来的。”

  当她倾身搂住自己时,奚逢秋下意识地勾住她的一缕发丝,上扬的语调稍显甜腻。

  “不要骗我啊。”

  池镜花望着他的双眼不停点头,“嗯,一定。”

  给人干活只是迫于无奈,自始至终,她所在乎的只有他一个,所以即便白天很忙,晚上必须抽空治愈他。

  其实,池镜花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行,但至少自己在他身边时,能时刻掌握他的动态,察觉出他的情绪状态。

  她弯眸笑了下,转身飞快离去,亦不敢怠慢工作。

  此后几天,她白日做丫鬟的工作,晚上去他房里,但大多数时候都累的不行,没说几句话,抱着他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中打开了某个开关,光是这般,奚逢秋好像也挺开心的。

  池镜花好奇地询问原因。

  昏暗的烛光闪烁,少年身边的青色床幔随风飘荡,所投下的模糊影子映在他的侧脸,他以右手指腹轻轻覆上她的眉眼,嗓音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愉悦。

  “因为看你睡觉也很有意思。”

  池镜花跪坐在床上,耳边发丝微晃,蓦然往他身前凑近半分,不愿放过一丝一毫可探究他内心的机会。

  “哪里有意思?”

  少年没有回话,粘稠滚烫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灿阳明媚的少女。

  慢慢地,他的指尖却从眼睛开始向下滑动,一路经过脸颊,停在她的唇瓣上,触及到那片柔软,不由有些眷恋,指腹不禁轻轻按了按。

  “你一动不动,好像完全属于我一样。”

  池镜花足足愣住三息,反应过来心脏怦怦跳个没完。

  脑海中不断回响他的这句话,分明是一个极度不正常的想法,她居然一点也不恐慌和害怕,反而为此感到无比兴奋。

  占有欲越高就表明越在乎她,当然也就越喜欢她。

  池镜花眼睫一颤,呼吸彻底乱了,她将脑袋彻底埋进他怀里,以一种极低本就不想让他听见的声音轻轻吐息。

  “可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的……”

  在万千任务里,她选中了他,就算初次见面他就想杀她,池镜花也不曾后悔过,想着总有办法能够令他心动。

  她没赌错,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后面奚逢秋说了什么池镜花已经听不见,因实在太累,她再一次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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