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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好像他先前感受不到疼痛是因为没有对他人产生过感情一般!

  池镜花倏忽记起他在袁府曾明确说过“他不会喜欢人”,原以为只是他三观扭曲情感淡薄,谁承想是真的根本没有任何情感。

  无情无爱。

  怪不得心总是又硬又冷呢!

  但若是转换角度思考一下,哪怕是奚逢秋这样无情无欲的妖怪也对她产生了45好感值,是否可以证明她的攻略之路相当成功呢?

  当池镜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全然未注意到已面对面站在她跟前。

  冷风中的烛火不停闪烁,勾出映在墙壁上模糊摇晃的叶

  影,仿佛置身于虚幻的空间。

  少年眼眸低垂,半干的乌发散落身后,有几缕由耳侧垂下,从窗棂吹进夹杂烟灰冷风将其轻轻扬起又飘下。

  “池镜花。”

  一声熟悉的轻声呼喊立刻拽回她的神识,她连忙放下布巾,又急又心虚地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我没瞎想,水我已经擦干了,放心,不会生病的。”

  奚逢秋没有立即搭话。

  他逆光而立,微弱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好看眉宇凝着不解神色,以一种探究的神情凝望着她,或是想窥视她藏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下一秒,池镜花双手一下按住他的肩胛,一点点地向后移动,直至双手交叠,从身后环住他的脖颈,继而踮起脚尖用力地搂住他。

  她的这一举动不全是想要攻略他获取他的好感度,只希望尽自己的努力给予他一点点温暖。

  也许正如他过去所说,只有疼痛方能让他有活着的感觉,可池镜花想要让他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就是活着的。

  这很重要。

  她真的很怕他不顾性命地随时去死,只好期盼他能多一点求生欲。

  四周寂静无声,立在木桌上的一小截蜡烛燃烧殆尽,屋内的唯一的光辉也被黑暗吞噬,只余下一缕袅袅烟气飘散于风中。

  谁也没说话。

  慢慢地,奚逢秋开始配合她,双臂从她的肩侧缓缓绕过,紧紧地环住她。

  比起意识,身体似乎更快地接受乃至享受她的靠近,而后,给予回应。

  他不禁俯身去嗅她身上甜腻的气息。

  池镜花把脸颊埋进他的颈窝里,隔着一公分的距离,呼吸时又烫又急的气息尽数打在他的颈间。

  “奚逢秋,活着很重要。”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池镜花小时候因亲人过世而在心中烙下的深刻情感体验,可她无法将这种感情强加给他,更不会这样霸道不讲理,只希望她的拥抱以及陪伴能给他一点鲜活的生气。

  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懂她肺腑之言的弦外之音,但话音落下后不久,池镜花只觉得发间不知为何传来异样。

  还没反应过来,不多时,发带已被他轻轻扯开,长发划过脖颈瞬间散落于身后。

  轻盈而柔软的发带从他指间悄然滑落,摇摇晃晃地飘向地面。

  意识到发生状况的池镜花忙从他怀里挣脱,双手抵住他的肩胛,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在做什么?”

  奚逢秋以冰凉的指腹缓慢滑过她的脸颊,帮她多余碍事余的发丝轻轻撩至身后,好让她露出全部的面庞。

  他微微笑着,声音莫名透着温柔又偏执的眷恋。

  “只是想让你跟我一样。”

  什么叫跟他一样,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啊!

  池镜花静静地仔细打量着他。

  站在黑暗中的少年隐约可见其布在面庞的愉快与兴奋之情,注视着她的眼神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渴望。

  他散落的乌黑发丝在冷风中轻扬,究根结底,他口中的“一样”指的就是他们二人皆披散着头发。

  可池镜花实在瞧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她微微低着头,蹙眉思索着,垂下的发丝半遮住面颊,只觉得虽然好感度有所提升,但有时候真的愈发看不懂他了。

  正思考着,奚逢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指尖轻柔地触上她的脑袋,顺着发丝生长的痕迹,慢慢地抚摸下来。

  “这样,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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