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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版本是早上晋安郡主离开后写下的,刚闭眼没久,她就要求传笔墨。

  严尚宫扶着皇帝,看她亲笔所书,因为手腕没力气了,字迹虚浮,但杀机毕现。

  皇帝怕自己再晚点就没有说话的力气,列举几点要求,若晋安郡主符合要求,就用第一版本。

  如果不符合,待她驾崩后,就用第二版本遗诏,送她上路。

  现在看来,晋安郡主符合第一版本的要求。

  果真是君心难测,说错一句话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还剩小半边日轮缀在屋檐上,给屋檐顶蹲坐的瑞兽们一照,落下一道长长的阴影,看天地昏暗,宫内华灯初上。

  本就打算再去给皇帝请安,走出门没几步,就听远处的钟声震震,声声入耳。

  叶慈心一咯噔。

  这座钟从朝代建立以来就伫立在钟楼里,每一次被敲响都没好事发生,能让这座钟发出响声的……也只有皇宫的主人了。

  不少路过的太监侍女全都跪地哭泣,静待钟声停歇。

  叶慈眉头紧皱:“谁那么快传出来的消息,简直胡来!”

  想也不可能是陆上瑜允许的。

  暗骂一声,提裙就往养心殿跑去,身后一溜侍女追着跑。

  叶慈边跑边数敲钟声。

  从早上她就看出陆昭已经毒入骨髓,没有救了。

  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那么快,陆上瑜一直守在养心殿,应该没事。

  其实根本不用数,最终次数只会是四十五次。

  养心殿内外悲声震天,全都哭倒一片。

  被乳娘抱来的小皇子不知道母亲的离去,才一岁多的他睁着葡萄大眼左右看看,被哭声所感染,也跟着放声大哭去了。

  见叶慈来了,不少人起身行礼,以袖掩面继续哭。

  国丧,是该哭的。

  穿过人群,直达养心殿内室,里边的人还不多,悲伤氛围比外面更加浓重。

  事发突然,几位重臣还没到达,然后这几个宗亲钻了空子,拉着陆上瑜,围在太女身边说话。

  “陛下是在睡梦里离开的,不算痛苦。”

  “说好的只睡一会,谁知道就这样驾鹤仙去了。”

  “御医分明说过还能撑个两三天的,怎么今天就驾崩了。”

  “太女殿下节哀……”

  “谁能想到陛下年纪轻轻,怎就……”

  “天妒英才啊。”

  有个皇叔开了头:“太女殿下和小皇子都那么小,晋安郡主还虎视眈眈,这怎么能行啊。”

  立马有人附和:“是啊,太女殿下您可得小心了,若有难处,我们也能帮衬一二的。”

  “太女殿下有令,我等必在所不辞。”

  压在他们头顶,畏惧十几年的陆昭死了,可不就折腾起来了?

  说话声和哭声嘤嘤嗡嗡的,其实陆上瑜根本没有一个字是听得进去的,木着脸站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缓过劲来的时候,不合时宜的钟声还在持续,她听见自己冷漠的问:“谁未经允许发的丧?”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众人心里嘀咕几句太女殿下真是冷情,陛下驾崩,她连眼泪都没一颗。

  承爵不久的瑞王还很年轻,被陆上瑜的视线扫过,没藏住表情。

  “是你?”陆上瑜锁定目标:“你怎敢……”

  瑞王被说破,只好承认:“本王看太女殿下当时悲伤过度,秩序又混乱着,是本王让人发丧的。”

  陆上瑜眉毛一拧。

  “如今事情未定,太女殿下在此,有你越俎代庖的地方?还是你鸡毛当令箭,假借太女殿下的名义为陛下发丧?”

  旁边传来一声毫不客气的诘问,语气讥讽。

  还不等人看过去,那一脚就落在了瑞王肚子上,将其踹到一边。

  “绣花枕头。”叶慈低嗤道。

  转身朝陆上瑜行礼:“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免礼。”陆上瑜麻木的大脑转动一点,没怎么反应过来。

  叶慈眼里闪过疼惜,掰开她紧攥的双手,把她手上的木托盘放在一边,捏着托盘的掌心留下两条深深的痕迹。

  可见她力气之大。

  陆上瑜她扶着背往里一推,她走了几步,就听耳边有人说:“外边乱,这些都不要殿下忧心,你先送别陛下,一切交由臣处理。”

  陆上瑜听着这温柔的话语,莫名眼眶发酸,都忘了对方在自己记忆里是什么形象。

  等人突出重重包围,终于进去了,叶慈才转过身,冷下脸看着各自谋算的皇室宗亲。

  “敢在陛下养心殿伤人,你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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