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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着太后,而后才怒斥车夫:“怎么做的事?万一伤着太后你有命赔吗?!”

  她也是气得狠了,平时都不会用那么重的口气说话。

  那车夫也是狂擦汗:“回拂绿姑姑,有,有人突然冲出来拦驾。”

  拂绿只觉得更加烦恼,要不是今天轻车从简,哪里还有人能跑出来拦下太后凤驾。

  前面传来了哭诉声,恳求道:“太后!还请太后留步救救我家公主吧!我家公主要快不省人事了,太后!”

  叶慈直觉不对:“这是哪里?”

  拂绿:“刚路过月影宫就是东黎公主的居所。”

  “东黎?东黎衡康?”叶慈睁开眼,系紧了身上披风。

  拂绿:“是她,要奴将她驱”

  走字还没说,就看稳坐不动的人推开了车门,从后面下车了。

  那动作之利落,身形之矫健,叫没来得及放脚凳的宫人都傻了,后面也跟着出来表情呆滞的拂绿姑姑。

  这这这,这还是我病恹恹的太后吗?

  其实戚元楚并不觉得好受,为了让病情更加真实,惹人怜惜。

  心下一狠,在大冬天里用冰水泡过,只穿薄衣待到大半夜。现在发作起来,浑身如火烧一样炽热,手脚又如坠寒冰地窖发颤发冷,靠在宫人身上昏昏沉沉,双目半合。

  心说这太后要是当真铁石心肠不下来,叫人把她赶走,那也只能另寻别的办法了。

  以前她是不会这样铤而走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阴沉天幕下看见那飘摇的华盖开始,心就怦怦乱跳。

  某种预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疯狂叫嚣着要是得到太后青眼,之后计划能顺畅百倍。

  头脑一热,就做出这种没有几分把握的决定。

  被她靠着的紫玉好像喊了一句还是几句太后,语气里带着泣音:“求您帮帮我家公主吧,公主要是再病下去就要”

  眼帘一抬,戚元楚恍然看见有人越众而出,步履匆匆。

  狂风刮起她的披风,翻飞翩跹,在往上的,就是对方的脸,清幽若莲重瓣开,是山巅上唯一的青莲,自有清贵气度,漱冰濯雪,是世间少见的好颜色。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可苦思冥想,戚元楚都没能想起自己究竟哪里见过这样的她。

  反而自问,自己真的见过她吗?

  当然是见过的,在南姜为质惊鸿一瞥,在北周宴席上,在各种场合里,都能看见她的侧影或者背影,之前的所有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一面来的浓墨重彩。

  有人在问:“这是怎么了?”

  紫玉还在苦苦求情:“我家公主感染风寒,本想找御医诊治,可是合宫上下的御医都在北周陛下的临华宫中,分身乏术。我们寻不到御医寻不到药,眼看公主病得越来越重,恐有性命之忧,拦下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太后恕罪。”

  叶慈道:“有病寻医人之常情,你忠心为主冒死拦驾,我不罚你。”

  紫玉喜极而泣:“多谢太后。”

  强行摁下那不明不白的情绪,戚元楚没忘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袖中伸出手腕,指尖微微颤抖:“求,求太后怜惜”

  昏昏沉沉的人不知道站在对面的人眸色有多深沉,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寸寸扫过她的脸庞,从微蹙的眉头滑到酡红的的双颊,最后落在了吐着热气的双唇。

  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有斯美人,我见犹怜自当怜惜。”

  戚元楚根本听不清这一句话,倒是让近前的紫玉大惊失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公主能得到北周太后的青眼好,还是被赶走忽视好。

  她这样想着,就对上了叶慈含着警告的双眸,心中一惊,手上不由自主松开了。

  戚元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冰冷的指尖被另一双温热的手紧紧握住,脚下一软,就倒在了一个泛着清苦药香的怀中,昏睡过去了。

  可能是那双手太过稳当,莫名有股心安的感觉,本来应该强撑着的戚元楚竟然就在对方的怀中睡着了。

  在场几十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太后抱走了东黎的衡康公主,下巴都要惊掉了。

  拂绿震惊道:“太后您是千金之躯,怎可亲自动手,让奴来”

  “不用。”叶慈抱着人路过她,径直上了车驾:“去临华宫给衡康公主寻个御医,顺便看看陛下。”

  好一个顺便看看陛下,您终于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了。

  拂绿:“是,起驾!”

  下车前叶慈心里紧张,就用了猛药,现在身体健康得很,别说抱一个戚元楚上车,抱着她走回停凤殿的力气都有。

  车驾内温度适宜,戚元楚正发着高烧,身体忽冷忽热的,开始难受起来,撕扯身上盖着的披风。

  被人强硬的按住不动,戚元楚觉得难受,憋着嘴哼哼唧唧道:“难受,我热琬娘难受”

  叶慈顶着拂绿呆滞的眼神,轻声安抚:“不难受,等会就给你寻御医诊治。”

  系统扫描身体后,汇报结果:【泡冷水后发烧了,情况有点严重。】

  “泡冷水?长能耐了,小时候嘴里没一句真话就算了,越长大越发会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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