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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些过来。”

  “是。”

  元滢滢糯声应了,她坐在软榻,身子背对着淑妃。乌发如瀑般散落在元滢滢的肩头,淑妃伸手,挑起一缕发丝,目露怀念。

  她想起前世,元滢滢极得圣人宠爱,身子上的痕迹,旧痕还未褪去,便添了新痕。陆应淮常常不顾场合,在朝臣、妃嫔面前,同元滢滢嬉闹。直至一日,陆应淮失了分寸,惹得元滢滢在一众规矩古板的年轻臣子面前,娇声连连。她当即觉得羞愤,便跑来寻淑妃。

  若不是淑妃知晓她的性子,还以为她此举是来炫耀陆应淮的宠爱。淑妃劝了她几句,元滢滢哭湿了衣裳,便在淑妃的寝宫里沐浴更衣。

  当时,元滢滢便是一头半湿的发丝,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眼尾带着绯红的媚态,柔声唤着:“淑妃姐姐,你帮我擦头发罢。”

  “淑妃娘娘,娘娘……”

  元滢滢绵软的呼唤声,将淑妃从回忆中唤醒。

  元滢滢躺在金丝软枕上,拉好被褥,她一双明亮清润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丝毫睡意都无。

  淑妃微微倾身,侧着身子躺在元滢滢的身旁,她扬起手中的书卷,要说给元滢滢听。

  元滢滢模样乖巧,唇瓣轻启,好奇地问道:“娘娘在读什么书?”

  “崔莺莺私会张生。”说罢,淑妃便开始念了起来。她的声音偏冷,带着些咬文嚼字的韵味。元滢滢听到张生孟浪的言辞时,当即脸都红了,小声念叨着:“轻浮。”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

  元滢滢耳边发烫,轻声哀求道:“娘娘,别、太羞人了,不然换成另外一本书卷罢。”

  她下半张脸,被锦被遮住,但露出的两颊似烟霞般娇艳。

  元滢滢心口砰砰直跳,没有想到秀丽端庄的淑妃,竟然会看这种话本。而元家父母,是万万不可能让这种话本出现在家中女眷面前的。

  淑妃便顺势将书卷丢下,但也没有再选一本书卷读下去。她翻身躺好,和元滢滢说些女儿家的小话。没一会儿,两人便有了困意,皆合拢眼睑,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元滢滢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闪而过的黑影,惊呼出声。

  淑妃随之醒来,她安抚着受惊的元滢滢,声音镇静地唤来侍女。

  元滢滢颤声道:“娘娘,会不会是刘娘子的鬼魂在作祟?”

  屋内漆黑一片,淑妃站在地面,声音发冷:“若真是刘娘子,那她生前无用,死后更是无能!既已成了厉鬼,还不有怨报怨,去将王嫔拖下阿鼻地狱,反而来吓唬和她无冤无仇的女侍。她该好生祈祷,自己总不会被捉到,不然不管她是人是鬼,我定然将她剥皮抽骨,看她化作灰烬后,还能否来寻仇。”

  说罢,元滢滢只觉得屋外寂静了许多。侍女匆匆赶来,点上烛火,满屋明亮。推开窗户,院子里更是连一个人影都无。

  就在元滢滢以为,是自己忧虑之下,生出了幻想时,西侧殿的侍女匆匆跑来,求见淑妃。

  “沈三娘子……撞了鬼魂了。”

  元滢滢匆匆披着外裳,跟着淑妃去了西侧殿。沈三娘子坐在圈椅中,面色苍白,额头浸着血,侍女围着她的身旁,给她上药包扎。

  沈三娘子只道,自己在睡梦之中,忽觉阴风阵阵,便走下床榻,欲点燃烛火一观。谁知那人影突然飘到她的面前,将瓷瓶朝着她砸过来。沈三娘子躲闪之下,才只是伤着额头。

  沈三娘子心有余悸:“瞧那身形,倒真的像极了刘娘子。”

  淑妃淡淡道:“既是漆黑一片,你连道路都看不清楚,怎么能看清黑影的身形。”

  沈三娘子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陆应淮同一众妃嫔得知此事,都匆匆赶来。元滢滢抬眸,正与王嫔撞着视线。相比长跪殿前的失魂落魄,王嫔如今气色尚佳。因着鬼魂之事,陆应淮时常往王嫔宫殿中去。虽然陆应淮未曾重新宠幸王嫔,但王嫔能时常得见圣颜,自然不觉无望。

  王嫔望着元滢滢的眸色发沉,随即又移开视线。

  听罢沈三娘子所说,陆应淮轻轻拢眉。

  良妃问道:“淑妃你便待在东侧殿,可曾听到动静?”

  淑妃道:“沈三娘子呼声太大,的确是听到了。”

  良妃思虑片刻,朝着陆应淮道:“鬼魂一事,究竟是真是假,尚且不知。若是人为,倒也可以解释这一切。我私心以为,倘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沈三娘子刚刚受袭,那人定然还未走远,不如仔细翻查一番。”

  陆应淮微微颔首。

  良妃便安排宫人,在女侍们所住的寝殿,仔细翻找,不放过任意一个角落。

  元滢滢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她蹙紧眉心,站在淑妃身后。淑妃以为,她是受到惊吓,便轻声安慰她。

  “莫怕。”

  宫人们没寻到可疑的人影,倒是抱出来一只白兔。元滢滢看着被宫人抱着的白兔,口中喃喃着:“糯团……”

  淑妃轻轻拢眉,安抚性地拍着元滢滢的手。

  良妃皱眉,询问宫人为何抱出一只白兔。宫人回道,他们见这白兔隐在院子的草丛中,身上又有几滴新鲜的血痕,便觉得此事有异,才将白兔抱来。

  陆应淮抬手,抹去了白兔绒毛上的血痕。只看那只白兔的蠢笨模样,陆应淮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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