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冰隙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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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污染…共生…状态…特殊…”

  “…权限…不足…申请…提升…审判…等级…”

  “…连接…深层…意识…回廊…”

  随着它断断续续的意念宣告，它那僵硬的身体缓缓沉入脚下的纯白地面，如同融入水中。与此同时，在凌雪前方不远处，那片空无一物的苍白地面上，无声无息地“生长”出了另一道门。

  那不是物质的门。更像是一个旋转的、由无数流动的、散发着微光的记忆碎片和情感符号构成的旋涡入口。漩涡深处，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速闪过——有霜烬城钟楼的尖顶，有沙魇城无垠的黄沙，有莉娜义眼闪烁的蓝光，有凯伦断臂处流淌的冰晶，甚至还有凌雪自己左眼冰晶化的瞬间…无数属于她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具象化，构成了这扇通往未知的门户。

  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吸力从记忆旋涡中传来，拉扯着凌雪的灵魂！

  “…深层…意识…回廊…”

  “…审判…最终…阶段…”

  “…直面…汝之…根源…”

  守门者的声音彻底消失，沉入了纯白的地面。

  留下凌雪一人，抱着沉重的冰雕莉娜，握着那柄变得更加危险的混沌之权杖，面对着这扇由她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和情感碎片构成的、通往最终审判的门。

  权杖顶端，那冰冷的银白核心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审视着那记忆旋涡，又似乎在审视着凌雪苍白的脸。杖身的暗红裂纹微微搏动，传递来一丝冰冷的、带着绝对理性的“建议”：

  “进入…解析…规则…弱点…掌控…一切…”

  是踏入这未知的、由自己记忆和情感构成的最终审判场？还是…利用此刻因吞噬守门者力量而暂时强大的权杖，尝试强行突破这苍白空间？

  凌雪的目光扫过怀中冰冷的莉娜雕像，扫过权杖顶端那冰冷的银芒，最终定格在那不断旋转、映照出无数悲欢离合的记忆旋涡之上。旋涡深处，似乎有凯伦在熔骨城断臂时溅起的冰晶，折射出破碎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干燥的空气刺痛了肺部，却让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没有选择。权杖的力量是毒药，饮鸩止渴只会让所有人都万劫不复。这扇门，是守门者“权限不足”后开启的通道，也是唯一的“路”。

  她抱紧莉娜，感受着冰雕传来的刺骨寒意，那是同伴仅存的温度。然后，她迈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不再看那散发着诱惑的权杖，一步，踏入了那由自己记忆碎片构成的、光怪陆离的旋涡之中。

  绝对的冰冷与失重感瞬间吞没了她。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呼啸着从身边掠过，切割着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