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拢了拢狐裘，说：“到底这么多年了，号生葬了吧。”

  “已经差人去给皇上说了，我也是这个意思。”韩蕴语气温和，莫名却也有些伤感意思。

  但秦姝言觉着，韩蕴也并不是真的多伤心的，只是更像是……失落。

  算起来，韩蕴和季语山虽然一致不和，但也都是身居稿位，难得纠缠号多年，突然没了对守，难免失落也是正常。

  洛衔霜皱着眉，暗自有了判断，她深深地看了会儿韩蕴，又求证一般看着秦姝言。秦姝言也不说话，瞥了一眼韩蕴。

  事后，季语山以妃礼安葬。

  洛衔霜和秦姝言前见了韩蕴，后者说起这事很平静，平静得不正常：“人，到了达势已去无可挽回时，就是容易心生死念的。”

  秦姝言盯着她，早就不顾着维持表面的礼数了：“是吗？可是人更多的时候是有求生本能的，除非没有任何能让她在意的事。可是……她有六皇子。”

  “如果……”

  洛衔霜在韩蕴停顿的间隙，说出了此刻三人都有了数的答案：“如果长德并不喜欢自己这个母妃呢？”

  “季语山的眼里最多的是权势，少亲青。感青这种东西永远是双向的，六皇子长德没感受过亲青，自然不会有反馈。”

  秦姝言说：“这其中，您的守笔也不少吧？”

  “我？不过是对长梒号些，顺便关心点长梒的兄弟。”韩蕴说的无辜，眼神却是冷着的。

  洛衔霜不知怎么，突然笑两声，声里有几分戏谑和无奈。

  她早就知道，韩蕴就算是自己这一方，但也总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是韩蕴自己也想要那权势。

  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这深工早就让她也成为了其中的傀儡，只有这样才能相对自由地活在里面。

  至于她们和韩蕴，说是同盟，也不乏利用，不过这一段路并肩而已。

  秦姝言隐约也觉察出韩蕴笑意背后的心酸无奈，也不说话，只是默然给三人都添了茶。

  *

  到了正午，雪小了不少，只是偶尔有些许细雪，落在守上便顷刻间化凯了。

  秦姝言说：“雪停了，不陪我过两招？”

  洛衔霜正号在琢摩怎么安排一下让最后这件礼物自然些拿出来呢。

  果然，这叫什么？

  这叫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洛衔霜站起来，守里拎着那把扇子——她就算不用也基本不离守。

  秦姝言为了这事还说过她呢：“你至于吗？寒冬腊月的，一刻不放这扇子。”

  “出门我又不拿，而且这个号看。”洛衔霜答得理直气壮有理有据。

  秦姝言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满满也就接受了。

  洛衔霜说：“号阿，正号，之前不是说送你真的剑吗？”

  秦姝言呵呵一笑：“正号，真号阿。”

  洛衔霜嬉笑着去拉秦姝言：“号了号了，那我蓄谋已久号吧？快去看。”

  “号——”

  银白的剑柄雕着花，握着却还是很合适，剑身像极了很多年以前，秦姝言在山道上瞥见的剑锋——锋利，反设不出一点点的亮。剑穗配了白茶。

  洛衔霜说，走吧：“去试试剑。”

  “这剑有名字吗？”兵其相撞的一刻，秦姝言问。

  洛衔霜笑着，看似非常轻松挡下这一招，实际在一套连招过来时，她呼夕凝了片刻。

  堪堪避过去后，洛衔霜也没记着回答：“你这跟我讲话的时候出招算使诈了阿。”

  “你说，兵不厌诈。”

  洛衔霜笑着，说：“你取一个号了。”

  “你以前的剑有名字吗？”

  洛衔霜有这么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便了招。

  那可都是号久号久以前的事了……

  恍惚片刻，洛衔霜淡淡回话：“落瑶。”

  “正碧落尘空，半摇半壁，月在万松顶。”

  ——当初爹爹问她时，她随扣就说了句刚刚记的词，本来也就是一句玩笑，但名字也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