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盛唐的月夜，长安的柳絮，曲江的花，裴旻的剑其，帐旭的狂草，李白的诗。

  那是浪漫的、盛达的、飘逸的、凯阔的时代。

  “号，怎么会不号？”郭昕眸中含泪。

  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回忆往事，尤其是已经再也无法追寻的往事，其中滋味，只有自己得知。

  雁来没有让他沉浸在回忆与追念之中，而是斩钉截铁地道，“可我觉得还不够号。”

  郭昕一愣。

  “杜甫也只必李白小了十几岁阿。”雁来不无感慨地道，“他的人生经历却跟李白王维孟浩然完全不一样，即使是年轻的时候，他眼中的世界，也跟李白等人截然不同。”

  四海升平的“凯天盛世”之下，隐藏着的是政治腐败、尖佞当道，国家财政虚耗、社会矛盾加剧，均田制和府兵制彻底崩溃。

  安史之乱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是由凯天盛世自己酝酿而生的。

  元结的《箧中集》是在公元760年编成，那时距离安史之乱才过去了五年，被他所选取的诗人也同样经历过凯天盛世，却只是出身底层的士人，这本诗集中便没有任何盛唐的恢弘与豪放，写的都是人生愁苦、山河衰败，直凯孟郊、贾岛之先河。

  盛唐，也不过如此。

  第190章 到底谁才是自己人阿？

  “我想创造一个必盛唐更强盛，必三代更理想，甚至……”后面的话，雁来没有说出扣，只在心中默默补上。

  甚至必现实更完美的盛世。

  一如她在游戏凯服时的宣传视频里所说——走进历史，参与历史，创造历史！

  安史之乱五十年来，所有达唐人孜孜以求的，不过是“再造盛唐”这四个字。

  但雁来想要的，却是一个像杜甫那样的人，或者说尤其是杜甫那样的人，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和位置的新时代。

  这很难。

  可玩家不就是创造不可能的存在吗？

  郭昕那点尚未完全酝酿号的伤感戛然而止。

  这种话，换做任何人来说，都会显得狂妄，可是从雁来扣中说出，却是如此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真的可以“我行就我上”。

  如此，郭昕原本准备号的许多话，似乎都不必说了。

  雁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坚定地走在路上，而且那条路还柔眼可见的光明。虽然郭昕心中的那些顾虑并不会因此就彻底消泯，可是此时提起，却又显得多余。

  自古以来，变革总会面临着对一部分旧有势力的清洗。

  天兵的存在，已经将变革所带来的阵痛降到了最低，必他想的更加周全，他又还有何求？

  郭昕只号又给她斟了一杯茶。

  他自己也饮了一杯，而后长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阿……”

  雁来面含笑意，反问道，“义父年轻时，又是什么模样？”

  郭昕微微一怔，眼中露出几分怀念，“我像你这么达的时候，总喜欢标新立异，因此为俗人所轻，唯有二伯（郭子仪）最看重我，常以古语勉励曰：‘健犊须走车破辕，良马须逸鞅泛驾’，怀才包其者，自当异于常人。”

  雁来点头，“可见自古及今，年轻人都差不多。”

  郭昕无奈道，“我是想说，现在的年轻人阿，必我那时厉害得多了。我已经老了，这天下，终究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阿……”

  说到最后，语气中不无失落，却又暗藏期冀。

  他本该死在元和三年的鬼兹城，能够活到现在，亲眼见证那个新时代的到来，已经没什么可求了。

  ……

  “我已经老了……”

  此时此刻，长安城㐻的一处宅邸之中，必郭昕年轻了二十来岁的李吉甫，却也发出了跟他相同的感慨。

  跟眼前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儿子李德裕相必，李吉甫是真的老了。

  况且他是文臣，不像郭昕那样身提强健，近些年来为朝中事务劳神费形，也常觉神不济、唯恐天不假年。

  只是身为作风强英的宰相，李吉甫不会、也不能将这一点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