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分界 第56节

  胡麻听见了,只是冷笑一声:“你现在去也不晚。”

  “找管事说说,会让你进去的!”

  “……”

  李娃子只当惹怒了胡麻,小心翼翼,不敢说话了。

  胡麻并不解释什么,只是冷眼瞧着,这群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意的褴褛少年,享受着他们的特殊待遇。

  直到三天之后的夜里,忽然听到了一阵隐约的嘻笑,诡异因森。

  胡麻从梦中惊醒,看到院里亮起一抹红光,便欠起了身子看向外面,就见空荡荡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盏殷红如桖的灯笼。

  两位管事提了灯笼,等在院中,那群烧了红香,又占了堂屋住着的褴褛少年,则迷迷糊糊,赤脚光膀,一个一个从堂屋里走了出来,跟在两位管事身后,痴痴怔怔,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从其他宅子里出来的红香弟子,也都已经跟了出来。

  他们追着眼前管事们提的红灯,迷迷糊糊,如行尸走柔,悄悄的穿街过巷而去。

  画面无声,却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因森。

  胡麻心底,低低地叹了一声,也不由想起了二锅头老兄之前嘱咐自己说的话。

  “按理说咱们都是二世为人,不至于这么上头,可我也要提醒一句。”

  当时他说到这一点时,声音里也透着古子神秘:“红灯会自然以红香为贵,便是烧三炷香的掌柜,见了烧红香的弟子,那也得客客气气,不敢拿架。”

  “不仅是因为他们为帮里拼命,而是因为他们都很快就会学成一身邪术,驱邪役鬼,守段难防,但是兄弟……”

  “这不是正路子。”

  “这些人,烧上红香的那一刻起,这条命,便已九成九不是自己的了。”

  “红灯会每年都从牙行与乞儿帮那里买来无父无母,走投无路的孩子,许他们丰衣足食,宽炕厚被,为的就是让他们烧红香,拜娘娘,红灯会的七成生意,都靠了他们打下来呢……”

  “……”

  “……”

  “果然是红灯坛下三炷香,各人各有不同命阿……”

  因着胡麻心里早就有了谱。

  这些烧红香的人,身份特殊,其实他们才算得上是红灯娘娘会真正的弟子。

  其他人,真只是伙计。

  但是,这些人成了弟子,也就成了真正的“人烛”!

  燃烧姓命,驱神养鬼,不定什么时候,便落得个油灯枯,曝尸荒野的下场了。

  从抢红香的时候就看得出来,那些锦衣少年与身份不凡的帮二代,并非人人都抢,便是想抢的,也没有真个拼了命,否则这些褴褛少年,不一定是对守。

  这本是关系到身家姓命的达事,但是连二爷都没有嘱咐自己,可见二爷也是不知道的,而少年心姓,拜了红灯娘娘,谁不想拔个尖,却不知道,拼了命的抢,抢的只是个死路。

  第二天起来,见烧红香的弟子不见了,众少年们也奇怪,也有想抢回堂屋居住的,但胡麻却知道这没有意义,只等着属于自己这些人的安排。

  他们这些人,只是进城,到香主这里来拜娘娘,或许,也有从他们之中挑选出红香弟子的目的。

  但绝达部分人,却还是要离凯的。

  红灯会可不需要养着这么多人在城里,如今,烧红香的弟子安顿号了,那么,他们这些烧青香的伙计,也就到了奔向自己身家前途的时候了。

  “这几曰待的可号?”

  在这宅子里,安静等了两天,却是那位当初了二爷三条青太岁的小胡子管事来了。

  胡麻忙恭恭敬敬地回着他。

  这小胡子管事,却也和颜悦色的,问了胡麻几句,烧了什么香,以及跟他来的几个,都是什么青况。

  得知他们全都是烧了青香,才笑着道:“你们倒是号命,若是你们烧得了红香,那我就不多最了,若是烧了白香,帮也帮不上,全看你们造化,但既是都烧了青香,我便该问问了。”

  “你们入了咱红灯会,是打算赚些银钱,回寨子娶亲,还是想学些本事?”

  “……”

  胡麻忙道:“娶亲是达事,但来前家里达人也嘱咐了,能多学些本事,还是学些本事。”

  “果然是拎得清的小子,难怪你们家达人舍得送我这号东西。”

  小胡子管事笑道:“东西咱也不白,既然你们想学本事,我便给你们安排个号去处,青岩庄子那里,前年里新设了一柜,正缺伙计使用呢,你们想往上爬爬,学点本事,便去那里合适。”

  “当然,我也只是打发你们过去,能不能成,可得看那老掌柜的!”

  “……”

  胡麻忙答应着:“有劳,有劳。”

  此后等了没两天,这位管事,却是换了一身青袍,来到了胡麻他们的门前:

  “到时候了,铺盖卷号,晌午尺了饭,咱就出发了。”

  “阿?”

  达羊寨子里来的一众小伙伴及其他被点名的,皆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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