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0-1800

只说是:“六六把玩具忘我奶奶这边的炕上了,这会子不拿回去不睡觉。”

  “老四呢?他咋不回来取?”王竹兰说着,就喊已经躺下的金举人,“桐桐一个人回来的,你起来把孩子送回去。”天都黑透了,别遇到哪个喝醉的醉鬼。

  儿子侄子们也都喝多了,就你了。

  金举人:“……”就我没喝多?他打了个酒嗝,起来穿衣服。

  上房里,老太太满炕找六六的玩具,哪有什么玩具?被长福、有福拿去耍了?

  正找着呢,门帘被掀开,桐桐进来了。

  “奶奶!”

  嗯?

  桐桐拉住还在挪小扫帚、挪枕头找玩具的老太太,低声道:“家里来客人了。”

  “啥客人?”

  “M国回来的,金东云带回来的一位老先生。六六见了就要哭,像是看见她爸爸老了的样子……”

  老太太手里的小扫帚一下子就掉了,那一瞬间她浑身都僵了一下,好长时间,这才道:“走吧!”

  说着,就下炕,然后喊对门的老爷子:“大丁,六六不乖!我不放心老四和桐桐,想跟着过去,你起来送送我们。”

  金举人听见了就喊道:“妈,我去送你们。喊我爸干啥?”

  “不用你送!我跟你爸过去,今晚就不回来了。”

  金大丁一边出来,一边扣衣服,这就能走了。

  金举人:“……我送送呗。”

  “你喝了酒了,你爸又没喝酒!你当你送就稳当了。三人成群,就是醉汉也知道啥人能惹啥人不能惹,安心睡你的!周围都是熟人,喊一声就完了,非你送能怎么样?”

  就是不叫金举人送!

  桐桐:“……”看老太太的样子,是不想叫认吧。都不叫金举人过去见!

  路上老太太不说话,桐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门外,桐桐开了门,先进去了。

  老太太跟进去,金大丁最后。

  老者听见动静就起身了,四爷把孩子一接,看进来的两位老人。

  三个老人一见面,老太太没哭,金大丁先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个委屈的孩子,过来抱着这老者哭的哽咽,偏还不敢出声。

  老者也是老泪纵横:“大丁?”

  “少爷!”

  “大丁都老了!”

  “少爷!”

  桐桐:“……”她诡异的看着三人,这是个什么关系呢?

  老太太往她的房间去,叫这两人:“进来说!进来说话。”

  金大丁紧紧的拉着金老先生,进了那边卧室,然后把门拉上了。

  桐桐就看金东云,金东云起身,她留在这里好像也不是很合适,说话并不方便。所以,“我先告辞了!老人家分开的太久了,今晚上肯定说不完。”

  行吧!你先回。

  把金东云送走,桐桐取了点吃的喝的,给端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在床沿上坐着,金老先生坐在凳子上,老爷子坐在小板凳上,两人都靠着墙。

  桐桐:“……”她悄悄的放下,然后退出去,要关门。

  老太太说:“没外人了,开着门吧!你跟老四听着。”

  桐桐:“……”想听,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呀!

  谁知老爷子站起来,往出走,把门带上了,叫他们两人在里面说。

  桐桐抱着孩子哄睡,四爷只得陪着老爷子在客厅里。

  里面说什么外面听不见,老爷子低声说过往:“……少爷叫金正儒,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少爷,我早就病死冻死在外面了。他好心把我救回去,叫我姓金,我还跟着后厨学了手艺!少爷从来没把我当下人。”

  四爷:“……”这种情感是很特殊的一种情感!说是主仆,可这关系其实比其他关系亲密的多。

  “你奶奶家原来是官宦人家,她爷爷当过清朝的官,家里也有田有地有庄子!她上的是洋学堂,跟少爷是同学。只是,她爹是吃喝嫖赌全沾的。大清亡了之后,她家就剩下那么些产业。她爷爷一病,她爹无人管束,就越发不成样子!

  最后被人设套子,把家里的田、庄子、铺子,都给赔完了!气死了家里的老人,最后还是改不了,把你奶奶往窑子里卖!姑娘书香门第,又上过新式学堂,人家给的价钱高。你奶奶一看不对,当时也不反抗!窑子里来拉人,她说得给她爷她奶上柱香再走。

  结果趁着那些打手不注意,从后窗里跑了。找了少爷,想藏一藏。她爹把她的卖身钱花了,还不了窑子,人家不肯罢休,四处找她。

  少爷那时候也还在上学,家里的生意又沾染不上,最后典当了家里的古董,把窑子的钱给还上了。但是,你奶奶不敢回家,也怕被她爹再给卖了,就只说是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了。

  当时金家的夫人……就是少爷的母亲还活着,就很不喜欢你奶奶!对外也只说你奶奶是家里的丫鬟。要出国的时候,少爷要带你奶奶走,夫人不答应,还绝食了。那时候讲究个门当户对,你奶奶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好。

  一是夫人不同意,二是你奶奶没法跟着走!她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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