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0-1490

sp; 他就说,“我爸十九岁那年被划分成地主的。我爷爷早逝……”

  是!你爷爷早逝。

  冯远都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提这个事,“你爷爷去的时候你爸应该是十三四岁,我记得他一个月回来不了一次,在省城的省立中学念书呢。后来,你爷爷没了之后,你爸在省城念几年之后,考上了省立师范大学,就是现在的北省师范。”

  这些四爷并不知道。

  “那怎么会回来呢?”解放前都考上了,解放后并不会影响上学。毕业了自然就分配工作,根本不会回来娶妻生子的。

  “当时你奶奶突然没了,你爸回来奔丧,最后就没能去。”

  这又是为什么?

  “那时候你爸找过我,我那时候还只是办事员,你爸的意思是,你奶奶死的太意外了。你也知道,当时斗地主,给的结论是可能在推搡的时候撞哪里了,人这才没了。他跟这事较上劲了。那当时肯定不是一个人推搡的,又怎么查呢?不过查着查着,就没动静了……他也没再去念书,这件事我一直都觉得奇怪。其实,要说起来,你爸属于知识分子,算不上是地主。他是十岁上下就出门念书,五一年才算是彻底的回来。”

  四爷抓住了重点:“我爷爷没了之后,家里的田地谁打理的?”

  冯远心道:厉害!自己说不出口的话,他嗅出味道了。

  “当时在你家的长工,朱大能。”

  朱大能是东大队的能人,很有威望。解放前是地主家的长工,是个老光棍,娶不到媳妇,怕没人养老,捡了个儿子养着。谁知道这儿子争气,十六岁上考上中专,上了三年毕业了,直接分配到省城工作。

  但这人具体是什么工作,四爷却不知道。

  不过冯远这么一说,他心里有数了:一个寡妇,家里的产业给长工打理,长工没娶媳妇,突然捡了一个男婴,然后这个寡妇突然就死了,寡妇在外面上大学的儿子就成了地主了。

  这都可以不怀疑,但有个问题,那就是地主家的余财呢?

  金中明是一个脑子清明的人,若是真有积蓄,不给老婆孩子留一点吗?若是真有留下什么,田翠娥又何必带着孩子改嫁?她就是招赘一个男人上门也行呀!横竖不比跟着金中州要好?

  这里面必是有不能宣之于口的事,别人未必没有怀疑。

  只是而今朱大能的儿子出息了,大家可能都受过此人的恩惠,嘴上不言语罢了。

  四爷诚恳的道:“冯叔,谢谢您如实相告。这里的事我清楚了!这样,您给我三天时间……”

  “小子,你别莽撞。工作的机会宁肯不要,也不能惹事。你就发你的文章,或是挂在乡里当个临时工也行。每月有几块钱,你在生产队有粮食,不用下地干活,这就是好日子了。”

  四爷笑了一下,“您放心,我不莽撞。最多三天,我来找您填表入档。”

  入档这事是小事!档案压在手里压一压,只说小伙子要处理一些入职前的事,比如住在饲养场这肯定不行,找人接替不还得需要时间吗?

  公社这活儿,怎么搪塞都行。他就是真看上这小子的机灵劲儿了。这样的人,给机会他就能飞。卖个人情呗!年轻的时候,他也确实是跟金中明有些交情。

  桐桐目瞪口呆,“你怀疑朱大能的儿子是……原身的奶奶生的?”

  还有别的解释吗?

  “那也不可能是朱大能杀人,要不然金中明肯定不会干的。”桐桐就说,“既然他觉得蹊跷,又查了两年,这必是查出什么了。但这又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丑事。”

  四爷点头,“所以,这事还是不能往破的点。”

  桐桐明白,“找到朱家藏起来的银钱,然后想办法给捅出来。坐实了朱家才是地主,如此才能给金中明重新翻案。”

  没错!成分就能从地主翻成知识分子。

  桐桐就笑,“藏什么是我找不到的呢?”她起身,“行了,你给我做这个,我给你找东西去。”

  然后一摆手,胳膊甩的能飞起,恨不能用全身的零部件表达一句话:你看你离的了我吗?

  是!离不了。

  桐桐一路走一路寻思,这朱大能能把东西藏哪?

  第一,坟地不可能。因为早前有过一次平坟,老坟都平了一次了。他家就是有祖坟,他也怕将来会认错了。

  第二,穷人乍富,尤其是不敢拿出来用的时候,银钱能离他太远吗?也不能。

  所以,肯定在他家里。此人的乡性很好,又是出了名的穷汉,贼对他都没兴趣。早些年他年轻,挣的都供养儿子念书了。这几年就算是富裕,可人家的儿子吃商品粮,他的日子也该好了。

  谁都不会多怀疑他!

  因为大家以为金家那位奶奶的死可能跟大家伙都有关,所以,谁都不提当年那一茬了。好似谁也没怀疑过,金家的家财没在韩翠娥手里,会在谁手里。

  其实要找朱大能也容易,他家儿子在省城,不常回来。那这汇款、信件就多。邮递员一定知道!

  况且,还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且嘴一定很严。那就是老道!

  老道见桐桐问,就叹气,“南巷子里,第三家。”

  “房子很破?”

  老道又看桐桐,然后点头。

  桐桐哼笑了一声,这不是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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