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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忽然跪下,双目通红带着不忍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顿时被她吸引了注意。
皇后眉头一皱:“你有什么话快说,不準瞒本宫!”
沈青同时道:“把她拉下去!”
沈青不赞同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荠荷,荠荷是王定与王积貴的人,而王定想帮她,但她已经是宸贵妃,是眾嫔妃之首,上面只有一个皇后,那么王定授意荠荷做什么也不难猜。
荠荷想开口,无非是想刺激皇后,沈青自认为她在皇后醒来时说的一番话已经稳住了皇后。
皇后心脉受损,最受不得的就是刺激。
荠荷在沈青渐渐阴沉的目光下俯首,身形颤颤。
皇后转而看向沈青:“宸贵妃,你究竟瞒了本宫什么?”
沈青不语,仍是让人取来羹湯,舀了一勺递给皇后。
皇后原本想挥手打翻,但想起眼前的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最终侧了侧脸,并不喝。
沈青慢慢道:“李嫔想对大皇子不利,但皇上提前将大皇子接到了乾清宫,大皇子方才还在您的床榻邊守着,是臣妾告诉他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他很心疼您,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是默默握住您的手。”
皇后饮了一口汤,示意沈青继续说。
沈青:“大皇子这般乖巧懂事,敬爱母后,想的应是皇后娘娘早日好起来,娘娘,您懂吗?”
“本宫自然懂。”皇后深思熟虑后仍然坚持,“但本宫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皇后,自然不能对后宫发生的事茫然无知。
但她也清楚,若她激动之下伤势更重,恐怕会如了李嫔的意。
沈青闻言自是心绪不宁,为皇后担忧的,但她也不再回避:“您被送回坤宁宫后,李嫔来了,当众承认是她命人刺杀的您,却同时道明了苦楚。”
“她有什么苦楚?”皇后抬高声音愤怒道。
沈青看了她一眼,见她心口不疼,明白是她小瞧了皇后的承受能力。
解释道:“她那一身嶙峋病骨便是最好的苦楚。”
皇后刚握紧的拳头倏地一松,身子软绵绵地使不出一丝力气,额前生出一阵虛汗。
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紧要。
不然章贵嫔怎么不来坤宁宫侍疾?
她原想着是沈青让其他嫔妃不必来,但更可能的是其他嫔妃因李嫔的指控对她早早避嫌了。
“李嫔狡诈之徒,她说的话怎么能信?她身子不好难道能怪本宫?”皇后的语气心虛了许多。
沈青陪着她一起沉默,然后劝她将汤喝完,扶她躺下,掖好被角,见皇后不甚安稳地睡去,这才从殿内退出来。
她身邊跟着荠荷。
沈青看向荠荷:“我会想办法将你调离坤宁宫。”
荠荷道:“多谢娘娘。”
荠荷深受皇后信赖,离开坤宁宫不容易,但若让荠荷继续留下,皇后反应过来,亦或者对荠荷起疑,荠荷的结果都不会好。
荠荷今夜的举止太莽撞了,不像平日的她。
沈青想了很多,荠荷是在皇后还是贤妃便跟着皇后了,那李嫔原本的永寿宫估计也有王积贵埋下的暗棋,但李嫔能够滴水不漏,想是早早将人从自己身边拔除了。
如果真是这样,怪不得当初纪宸会选择打压德妃,而选没那么面面俱到的皇后-
后宫的事有贤妃与蘭妃处理,沈青只需每日到坤宁宫侍疾,间或回承乾宫看一看青古。
皇后有大皇子,为了大皇子她也要把病养好。
在皇后被刺杀的第三日,李嫔心血耗尽而死,宫内对皇后議论纷纷。
皇后与青古的身体在转好,沈青也以一个不尽心的理由将荠荷调出了坤宁宫,皇后覺得沈青是对那晚的事存着气,便由她了。
左右荠荷那时将消息递上来,要么就太过忠心,急她所急,要么就是巴不得她多受些刺激。
无论哪样,皇后都不敢再用荠荷了。
听到后宫的风声,皇后当着沈青的面气急败坏道:“这明显是李嫔的人在引导此事,贤妃与兰妃不加以制止,是巴不得将本宫手中的宫权分个一干二净。”
在沈青面前,皇后也不想虚伪了,反正她们互相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
沈青提醒道:“李嫔已死。”
“她到死都在算计本宫!”
皇后顿了顿,想起了什么:“李嫔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理应挫骨扬灰,现在皇上可有说了什么?”
沈青道:“皇上念及李嫔与三皇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允她薄葬。”
皇后深恨道:“便宜她了。”
“皇后慎言,这个时辰,大皇子该要来找娘娘了。”
皇后这才止了声。
沈青疲倦地半阖眼。
呆在坤宁宫几日,她都觉得自己要半死不活了,被吸干了情绪与力气,明明皇后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