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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上有红痣的宫女,德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石榴,石榴跟她最久,她也知道石榴身手不凡,处理手无缚鸡之力的两名女子还是容易的。

  德妃回神,此时,皇上已经吩咐将其余嫔妃一起传召过来。

  不少嫔妃知道宫道上被潑了油,说不定会有其他线索。

  另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王定随皇后的宫人去找第一个发现宫道上被泼油的太监。

  油这种可以存住的东西没法查,先不说管油的宫人可以截留一部分,御膳房,各宫的小厨房都会大量用油,若有心之人想留下些油还是容易的。

  不过这也给人以启发,主位以上弄些油会更容易,而宣婕妤只是婕妤,即便宫道泼油与她有关,也绝对是与人合谋此事,单她,找不到足以让人打滑以至于清理时间久,而不得不让嫔妃绕道而行的油。

  现在宫里主位以上的娘娘,除了淑德贤三妃,便只剩兰修容与李贵嫔。

  纪宸转着手上的串珠,格外心平气和。

  看着王定出去,德妃心急,却只能稳住,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法让人去给李宛意递消息。

  只希望李宛意不至于以为用了石榴便可高枕无忧。

  很快,嫔妃纷纷来了承乾宫,对此事有所耳闻且坦荡的嫔妃,为何才人掉几滴眼泪便垂首听起这件事的走向。

  除此之外,还有嫔妃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呆着。

  李贵嫔站到德妃身边,德妃瞥了她一眼,終是什么话都没说。

  宣婕妤到后,听了兰修容的说辞,愤懑不平道:“嫔妾冤枉,嫔妾的宫女浣雲不过是给嫔妾取落下的镯子罢了,这才来迟,神情慌张也不过是因为她跑得急了,气喘吁吁。”

  宣婕妤出现后,兰修容并未看她,而是观察着宣婕妤身边的浣雲,在宣婕妤辩解后,她才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现在见到这名宫女才记起,她早上的裙摆上沾了深色油渍,不然,臣妾何至于注意一个宫人,且她分明是换了件衣裳,想来,留意于此的人也能看出来。”

  宣婕妤不相让道:“修容娘娘说得没错,但浣雲是因为取东西回来时不甚跌了一跤,但当时天色昏暗,看不大清,又急于回来给嫔妾复命,这才没注意到沾了油,也没发现宫道被人泼了油。嫔妾还是知道这些事后才勉强串联起来。”

  宣婕妤说完,扫了一眼浣云。

  浣云站出来,低眉道:“确实如主子所说,奴婢的腿上现在还有摔到地上留下的傷口,将脏污的衣裙换掉,也是为了避免污了主子的眼。”

  浣云跟随皇后身边的荠荷去屏风后查看傷口。

  陈婕妤安抚地拍了拍兰修容的手

  背,亲自去屏风后瞧了一眼。

  很快,荠荷出来复命:“皇上、皇后娘娘,浣云说得没错,她腿上确有磕碰的新伤,伤口布于膝盖,有茶杯盖那么大,还渗着血。”

  陈婕妤用手帕掩了一下唇,冷不丁道:“宫女受了这么重的伤,宣婕妤不请医女看看,反而带着宫女走了这么久的路,到了承乾宫。”

  她声音清浅:“宣婕妤又不是不知道这名宫女受了腿伤。”

  受伤了按常理应是让人好好歇着,而不是继续使唤,宣婕妤身边又不止浣云这一个宫女。

  宣婕妤语气一顿:“是嫔妾考虑的不周到。”

  这时,钱全忠回来,禀報道:“奴才将宫女筛查了一番,并未找到符合条件且腕上有红痣的宫女……”

  德妃暗暗舒了一口气,她旁边的李贵嫔仍是安静的模样。

  旋即,钱全忠话锋一转:“不过早起在宫内行走,且腕上有新伤的宫女确有一个,是德妃宫里的石榴,然而奴才查验过,石榴的体态身形虽接近应春所描述的,但她并不会武功,力气也不足。”

  他往旁边侧了侧,露出进来后便跪下,看着老实本分的石榴。

  德妃捏緊了手指,目光复杂地看向石榴,石榴是她的人,李宛意却废了她。

  即便知道是为了摆平今日的事,但她心里仍不爽。

  李宛意能调动石榴,说明是通过李家,而李家也极为好懂,不满她素来温吞的手段,想将一切威胁三皇子登上皇位的人早日铲除。

  从当初家里能和楚家离心,她就该意识到不对,而不是放任家族歪了心。

  恐怕李家也因三皇子的风头被淑妃抢了而想对淑妃和她腹中胎儿下手。

  若她早知道,必会拦住,所以他们就绕开了她。

  德妃脑中一阵眩晕,只能靠掐住手心带来的痛觉勉强维持住站立,李宛意与李家的行事,对她而言不亚于背叛,她的费心经营全成了笑话。

  但现下最要緊的是,将李宛意与她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因钱全忠带回来的消息,殿内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皇后与贤妃的目光不紧不慢扫向德妃。

  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闻喜通过禀報走进来行礼:“奴才参见皇上、皇后与诸位娘娘、主子,奴才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有要事禀报。因淑妃娘娘喜欢去漱芳汀,而娘娘怀有皇嗣,实乃重中之重,奴才们不敢疏忽,便日日检查着漱芳汀。”

  “在何才人的尸体被带走后,奴才带人巡视了一番湖周围,在一条小径上找到了凌乱的腳印,仔细查验后发现,那些腳印所系一人,而昨夜下过雨,小径泥泞,可以确定是今早留下的,然而那人太过缜密,事后返回将脚印通通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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