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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给你添麻烦了。”乾清宫的事务流程可比坤宁宫严格许多,况且有两位大公公斗法,去求王积贵,王积贵恐怕也为难的很。

  王定伸手,用指腹将沈青溢出的眼泪抹掉:“我们兄妹,麻烦二字从何谈起?”

  沈青心中感动,控制住难过情绪,上前抱住王定腰身,然后又飞速松开:“谢谢哥哥。”

  她的小臉仰起,因为哭过,整张臉泛着粉,眨巴着眼睛,乖巧又可爱。

  事实也如此,在王定心中,没有谁比沈青还出色。

  于是他道:“哥哥送你几步。”

  沈青和王定往出乾清宫的方向走去,走的远了,在檐下的王积贵便看不到两人的唇语。

  王积贵默然,叫人看不出思绪,心里想的却是缘何他不是小宫女的哥哥。

  不然今天就是伏在他的肩头哭了。

  什么玩意的幹爹,不过是玩笑之称,一点都做不得真。

  怡和殿嫣婕妤處。

  用最喜爱的瓷器将两名宫人陷害进慎刑司后,嫣婕妤这才眉眼舒展,星羅在用御医调的药膏轻点在嫣婕妤臉上的两点瑕疵处。

  嫣婕妤心知惠贵嫔,现在的林嫔不是对她下药的人,当日不过本着既然已经得罪了林嫔,不若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事栽到她身上的想法,出口意指林嫔。

  但事后,嫣婕妤也没有忘记查是谁暗害自己。

  林嫔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当日林嫔的宫人不过是一时起意折辱于星羅,想打她的脸,不确定她会不会佩戴香囊。

  心知她会佩戴的只有身邊的几个宫女,于是她让星罗查看了她用的东西,发现少量的粉末残留,又暗中观察宫人,终于让她逮住了做手脚的那两名宫人。

  自然并非以下毒的名义定罪,不然林嫔知道该闹着喊冤了。

  既然得罪到底,嫣婕妤自然不会给林嫔翻身的机会。

  于是她只能拿花瓶故意构陷,只是此举,就查不到宫人身后的人是谁了。

  现下嫣婕妤数着后宫嫔妃,瞧谁都觉得是想毁她容貌之人。

  那粉末起作用的前提是受伤,但宫中多的是不小心。

  六月一过,七月宫中又要大摆筵席。

  因今年酷热难耐,宴席便在湖边举行,凉凉湖风,倒不叫人觉得心烦气躁。

  此外,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何才人有孕一个月。

  何才人受宠的次数不低,但也没有嫣婕妤、楚贵人、玉嫔多,甚至还逊色于陈美人和兰婕妤。

  偏偏就是她怀孕了。

  皇后本来犹豫是否出席宴席,何才人的好消息传来,她的心反而定了。

  有何才人吸引目光,那些嫔妃对她的关注也会少一点了。

  只是,皇后抚着肚子,这一胎一定要是皇子,不然让何才人生下大皇子,那才是真正的丢脸。

  只要一想到那种情景,光是德妃的目光就让她晕眩。

  且何才人暂时无法承宠,需得在嫔妃中再選一人来争宠,只是这人選却一时无法敲定。

  玉嫔地位稳固,无需她递橄榄枝,楚贵人投效德妃,宣贵人宠爱不多且她也膈应,嫣婕妤无意投靠谁,更想自己立起来,陈美人与兰婕妤便是她见了都头疼,郑才人是个墙头草,李美人天生德妃阵营。

  人选只可能从蒋才人和章才人里面选。

  等到宴席那日,皇后一见到侍奉在太后身边的蒋才人,便知道选择只剩章才人。

  章才人娇俏可爱,性子却过分单纯,皇后心中并非属意她的。

  这顿宴席,皇后吃的无滋无味。

  沈青这时却不在皇后身边,她和芰荷回坤宁宫去给皇后取东西,芰荷塞给了她张纸条,张唇未发声说了三个字:王公公。

  沈青颔首,与芰荷分别。

  时间一长,她差点忘了芰荷是王积贵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王公公是王积贵和王定。

  纸条上的地方在离此处不远的假山,与热闹的宴席一条幽径相隔,鲜少有人来这边。

  沈青抬脚往那个方向走过去,见光线暗淡,便将手中的提灯点着。

  暖光映着前路与她身前,入目发丝都似乎渲染出光。

  沈青到时不过停留了一会儿,正摆弄着她的宫灯,王积贵便出现了。

  她抬头,惊讶,而后声音糯糯道:“干爹。”

  叫的很没底气,当时攀关系仗着身边有人,现下光线昏暗,这里又只有她和王积贵,总归是不自在的。

  “不要叫我这个。”太奇怪了。

  看吧,沈青趁其不注意撇了撇嘴,郁闷道:“王公公?”

  王积贵听出沈青的小脾气,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沈青之后反应的期许。

  “你许久没来御前了。”他幽幽道。

  沈青点头,不过后来皇上身边的人到坤宁宫找皇后,十次有八次都是王定,她就不计较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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