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宿命

下微微颤动。

  刃身上的血珠沿着波浪刃纹缓缓爬行，如同两条注定无法交汇的宿命之河。

  她们背对背静止在七步之距，月光为两道剪影镀上银边。

  而就在各自刀刃上的两滴血珠坠地的刹那，夜空突然响起弓弦绷断般的锐响。

  鬼面少女的恶鬼面具应声碎裂，她本能地旋身挥刀，却只斩到一抹残影。

  不知何时，灰白的骨刃早已贯穿她左胸，刃尖后方连接着三丈有余的苍白骨链。

  那些由数百节指骨衔接而成的链条光滑如蛇鳞。

  每个关节都泛着尸骸特有的冷光，在月光下折射出象牙般的死白。

  "哗啦啦！"

  骨链骤然收缩的金属摩擦声刺痛众人耳膜。

  她试图抓住贯穿胸口的骨刃，却发现刃身布满逆向生长的倒刺。

  每挣扎一次就有更多碎肉卡进锯齿状的刃纹。

  "咳啊…你这…个…卑贱的东西..."

  她咳着血沫抓住骨链，掌心却被高速摩擦的骨节磨得血肉模糊，

  "竟敢...如此…"

  在骨链绞碎空气的尖啸声中，春政的刀刃比思绪更早地挥出，撕开了死亡的厚重帷幕。

  她突进的同时与七根骨刺擦颈而过，断发还尚未落地，刀尖已挑断拴住鬼面少女左腕的骨链。

  牲鬼腐烂的胸腔爆出齿轮卡壳般的声响，更多缠绕倒刺的骨链从肋间弹射而出。

  "别多管闲事啊！！！"

  鬼面少女咳着血沫挥斩，刀刃却卡在春政耳畔三寸，

  "还轮不到你这赝品来…"

  "闭嘴吧你！"

  春政旋身用刀背砸飞偷袭的骨刃，虎口崩裂的血珠溅在了少女破碎的鬼面上，

  "要死也得死在我的刀下！"

  但是，牲鬼的进化远超我们所有人的预期。

  那些再生骨链的关节处凸起锋利的骨棘，每次收缩都像绞肉机的齿轮在咬合。

  春政小姐在这骇人的骨链森林中艰难穿行。

  刀刃与白骨碰撞迸发的火星照亮了鬼面少女破碎的面具——

  那下面若隐若现的眉眼，竟与她七分相似。

  "鞘！！你是想嘲讽我吗！！"

  鬼面少女突然嘶吼。

  在她被拽向牲鬼巨口的瞬间，春政本可以补上致命一击。

  却反常地收刃格挡开了袭向她的三根骨刺。

  春政小姐的沉默似乎比刀锋更加锋利。

  她踹断两节骨链借力腾空，倒悬突刺企图贯穿牲鬼右眼窝。

  牲鬼的哀嚎震落枯枝。

  它疯狂甩动头颅，将春政连人带刀砸向断树。

  残枝飞溅中，鬼面少女强忍疼痛脱出骨刃，染血的太刀化作银色闪电。

  两道突刺轨迹在空中交汇，精准贯穿牲鬼左右锁骨，暂时封住它的骨链攻击。

  "鞘...在我把那畜生解决之前..."

  鬼面少女踉跄落地时，染血的指尖擦过春政的脸颊

  "暂且先不杀你..."

  牲鬼的终极进化在此刻完成。

  它炸开全身腐肉，数百根骨链编织成旋转的死亡莲华。

  骨链组成的绞杀阵中，两柄太刀突然迸发出共鸣的铮鸣。

  春政的刀刃贴着鬼面少女耳际掠过，斩断三根袭向太阳穴的骨刺。

  后者则几乎同时地矮身突进，刀尖自春政小姐的空档刺出，精准贯穿牲鬼再生中的脊椎核心。

  这种攻防互换的默契，仿佛早已将彼此的剑路刻进骨髓。

  "鞘，你这个蠢货，不看左边的吗？！"

  鬼面少女突然厉喝，劈碎了企图绕后偷袭的骨刃。

  “少说漂亮话了，你不也没在意右边么？！”

  春政旋身横斩的刀光与骨链擦出扇形火星，恰好为身后之人清出突进路径。

  鬼面少女的刀刃趁机刺入牲鬼腹腔。

  牲鬼的哀嚎化作实质化音波，震得两人耳鼻渗血。

  数百根骨链再度融合成三股螺旋巨刃，裹挟着腐臭飓风横扫战场。

  "赝品倒是学的蛮快。"

  鬼面少女抹去嘴角血痕，刀尖挑起半截断链甩向牲鬼胸口众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