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

姑爷长得不那么凶,不那么高大雄壮,看人一眼都像是要将人吞了似的,那就更好了!

  第二次走进这院子,唐郁东已熟门熟路。

  只是再将人往闺房里带去,终归是不太好的,迟疑了一秒后,唐郁东转而将秦馥嫣放在院子的秋千上。

  棕色藤条秋千上缠绕着细细的藤条绿叶,有些还长出了小白花。

  秦馥嫣纤细白皙手指抓住秋千藤,稳稳坐下,撩起浓密眼睫,刚要跟唐郁东道谢,见他又弯腰蹲在她面前。

  这人长得着实太过健硕高大,即便是半蹲在她面前,也几乎能与她平视。

  对上他那黝黑眼眸,秦馥嫣一时间忘记要开口。

  唐郁东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转身对秦婉说,“去拿药过来,或者院子里有没有医生,叫一个过来。”

  “有的,有位老先生专门给少爷看病的。”秦婉勉强克服了对唐郁东的恐惧,望着他说道,“我现在就去请老先生过来!”

  秦婉这丫头手脚一向麻利,秦馥嫣都还未来得及阻拦,她便如一阵轻巧的风跑出院子。

  秦馥嫣只得收回视线,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大事的。不过是稍微扭到,以前学跳舞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唐郁东突然站起身,原本与自己平视的人突然拔高而起,像是繁茂的树,几乎遮挡住她面前的光。

  他神色有点阴沉,没有了方才抱着她的温柔,“以前经常带伤学跳舞?”

  秦馥嫣的嘴唇很粉嫩饱满,像是果冻似的,她总会无意识地抿一抿嘴唇,动作看似稀松平常,落在唐郁东眼里却有股魅惑。

  “也没有经常的。只是偶尔。”秦馥嫣仰起头望着他的脸,“受了伤就喷一喷药,很快会好的。”

  唐郁东沉默片刻,突然又问,“今天特殊,还是一直如此?”

  “什么?”

  “受伤了也不在意?”唐郁东蹙眉,“带伤继续跳舞,疼了也只是忍着?”

  唐郁东何其聪明的人,是能看得出来,秦夫人对于她的伤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有种习以为常的姿态。

  他还以为她是被保护很好的山茶花,磕碰一下都不行,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反倒是秦扶疏从头到尾很紧张她。

  秦馥嫣也没料到他对这事儿如此执着,解释道:“也不是不在意,只是——”

  她停了下来,思考着该如何跟他说呢,其实这件事情真的没什么的,她都习惯了。

  唐郁东神色越发阴沉,“所以为什么要习惯?”

  见他眉宇间满是散不开的阴沉,秦馥嫣还是没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这件事。

  沉思片刻,她还是解释道:“我母亲是比较严苛的。”

  从秦馥嫣小时候,秦夫人就有意想将她培养成最完美的女人。

  两岁开始听先生朗诵四书五经,牙牙学语说的就是古言,再到后来的琴棋书画,不可能随意就能上手,都是经过一日一日的积累才能成为如今这般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旁人学一项技能,就要花费很多功夫,更何况是秦馥嫣这般什么都精通的,她自然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回忆起小时候,秦馥嫣眼神里是有些沉寂的灰暗,“一开始我古筝弹的并不好,手指练破了,母亲也没准我的假期,每日一如既往该上什么课就去上什么课。跳舞摔伤了淤青了,这些都算是小事。除非是爬不起来,不然都是要去上课的。”

  秦馥嫣抬眸看向唐郁东,“我想我们这些人应该都是如此吧。你小时候难道没有因为练字被打手掌心之类的经历么?”

  许是因为现在没有外人在,唐郁东将袖口解开,衬衫袖口往上折了几圈,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分明,肌肉看起来很硬。

  她坐着,他站着,原本纤瘦和强壮的身躯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会儿,秦馥嫣仰头望着他,更是觉得自己完全是一只被雄狮逼迫到角落里的小白兔,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

  而且唐郁东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阴沉,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秦馥嫣猜不透他的想法,不愿让气氛尴尬下来,指了指角落里的海棠花,寻了个话题跟他说:“这是我种的四季海棠,最近到了花季,开得正是好看。”

  唐郁东倒真转身看向了角落里的海棠花。

  这院子并不很大,但格局布置很好,秋千旁边种着很多鲜花,其中以海棠花尤为艳丽。

  唐郁东对花压根没兴趣,他不理解秦馥嫣看着自己种的花盛开时的心情,只是看着那绽放着的海棠花花瓣上有几滴水落下,留下一片湿润的润泽。

  很容易就想到面前这女人的肌肤沾上水是什么模样。

  唐郁东抬了抬下巴,指着四季海棠问:“都是你种的?”

  “对啊,”秦馥嫣缓慢说起自己亲自刨坑埋进种子和小树苗的画面,“当时只是想在院子里种些花草,是没想到它们能开得如此艳丽。”

  说罢,秦馥嫣又失落地垂下浓密眼睫。

  “每年这个时候,海棠会开一次花,灿烂无比,只是它们生于别院中,一辈子都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唐郁东轻笑,直白问她:“你是想说花,还是想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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