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春寒料峭的探视

  宁曦宛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给你们送早餐。"

  她从保温袋里拿出三个保温盒，"虾仁蒸饺，红枣豆浆，还有你最爱吃的奶黄包。"

  夜清流接过食盒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宁曦宛的手背，凉得像块玉。

  "谢谢。"他低声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下课铃响时，宁曦宛正在高三（1）班后门张望。教室里弥漫着咖啡和风油精混合的气味，每个人的课桌上都堆着摇摇欲坠的参考书。

  "宁姐！"马莹莹第一个发现她，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挥手，"夜清流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宁曦宛轻手轻脚地走到夜清流的座位前。桌面出奇地整洁，左上角摆着一个小相框——是去年冬天打雪仗他们的合影。

  她注意到相框旁边放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记得喝水——奈子」

  "奈子去南京参加生物竞赛集训了。"马莹莹凑过来解释，"走之前特意把这个杯子留给夜清流，结果这家伙..."她压低声音，"一天都没喝过。"

  宁曦宛失笑，正要说话，后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段疏策斜挎着书包靠在门框上，深蓝色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

  "段哥！"花浸月从隔壁班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巧克力，"你怎么来了？"

  段疏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我们学校模考结束早。"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宁曦宛，"来接我女朋友吃饭。"

  话音刚落，夜清流抱着一沓试卷出现在走廊尽头。两个身高相仿的少年在教室门口狭路相逢，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稀客。"夜清流淡淡道，目光扫过段疏策凌乱的衣领。

  段疏策挑眉："来看看我女朋友有没有被人拐跑。"

  "无聊。"

  "幼稚。"

  宁曦宛扶额，正要上前劝架，花浸月突然举起手机："哥哥，段哥，看这里！"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夜清流面无表情地抱着试卷，段疏策痞里痞气地比着剪刀手，背景里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同学。

  "我要发给奈姐看，"花浸月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她肯定后悔去集训了。"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九点半准时响起。初春的夜空清澈得像一块墨玉，繁星点点。

  宁曦宛裹紧风衣，看着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学楼。

  "宁姐姐！"花浸月第一个冲出来，鼻尖冻得通红，"哥哥说他还要整理一下错题本。"

  段疏策不知何时站在了宁曦宛身后，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系在她脖子上："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

  围巾上还残留着少年体温和淡淡的薄荷香气。宁曦宛正要道谢，夜清流抱着两本厚厚的习题集走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他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花浸月。

  四个人沿着长街慢慢走着。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花浸月挽着宁曦宛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上周数学周考，哥哥又是年级第一。"小姑娘骄傲地仰起脸，"第二名差了整整二十分呢！"

  夜清流走在后面，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段疏策插着口袋，突然问道："听说你保送清华了？"

  "物理系。"夜清流顿了顿，"奈子也是。"

  段疏策吹了声口哨："巧了，我可能要去北大。"他故意撞了下夜清流的肩膀，"到时候还能经常见面。"

  夜清流难得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影子短暂地交叠在一起。

  走到岔路口时，花浸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宁姐姐！哥哥说周末要带我去图书馆复习，你要一起来吗？"

  宁曦宛还没来得及回答，段疏策就揽住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小朋友，周末你宛姐要陪我去看演唱会。"

  夜清流皱了皱眉："她明天还要..."

  "知道啦知道啦，"宁曦宛笑着打断他们，"周末上午陪浸月复习，下午陪疏策看演唱会，晚上给你们做红烧排骨，这样总行了吧？"

  花浸月欢呼一声，夜清流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段疏策则低头在宁曦宛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春夜的风拂过树梢，带着樱花即将绽放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