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中转站惊变?

  货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了近六个小时,冷冻车厢的铁皮接缝处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林小满的指尖发紫,呼吸在低温中凝成白雾。黎舟把最后一点体温渡给她,两人像冻僵的幼兽般蜷缩在冻鸡堆里,听着车厢外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

  “快到了。”黎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音沙哑。

  远处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货车终于减速停下。

  车厢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刺目的阳光猛地灌进来,林小满下意识闭眼,睫毛上的冰碴融化成水珠滚落。

  老刘站在光里,嘴里叼着半截烟:“下来活动活动,十分钟后换车。”

  中转站是个废弃的加油站,锈蚀的油泵像枯死的树桩杵在水泥地上。厕所墙上的油漆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涂鸦——债主威胁、情人誓言、某年某月某人到此一游。

  林小满在女厕隔间发现一管干涸的玫红色口红,鬼使神差地拧开,在斑驳的镜面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出来时,黎舟正靠在男厕外墙等她。阳光从破碎的屋顶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的表情不对劲。

  “我们被卖了。”他压低声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林小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加油站后门停着三辆黑色越野车,车身上漆着星辉集团的鹰隼标志。

  老刘正和穿黑西装的男人交谈,手里捏着一沓钞票。那人左耳戴着蓝牙耳机,袖口露出半截纹身:一条缠绕着数字的蛇。

  是星辉金融的催收队。

  黎舟的瞳孔骤然紧缩。林小满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三个月前,他们见过同样的纹身——在半夜破门而入的催收员手上,在那人用电击棍抵住黎舟后颈的时候。

  “翻窗。”黎舟拽着她退进厕所,塑料拖鞋在潮湿的地砖上打滑。

  他们从碎裂的气窗挤出去,跳进齐腰深的杂草丛。身后立刻响起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是越野车引擎的咆哮。

  林小满的帆布鞋陷进泥里,黎舟干脆把她拦腰抱起,冲向百米外的玉米地。

  干枯的玉米叶像刀片划过裸露的皮肤。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进泥土,“噗噗”的闷响如同死神叩门。

  林小满的右鞋不知何时跑丢了,脚底被碎石割得血肉模糊。

  “分开跑!”黎舟突然把她推向河堤,“江城见!记住老地方!”

  她滚下陡坡时最后回头,看见黎舟抓起地上一截生锈的铁管,迎着追兵冲了过去。

  阳光在那截铁管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斑,像他们曾在烂尾楼里接过的雨水一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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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满在运煤船的底舱躲了三天。

  煤灰像黑色的雪,落进她的头发、指甲缝、睫毛的每一次颤动里。哑巴船工每天扔给她半块压缩饼干,硬得像石头,霉斑在边缘泛着青绿色。

  夜里,她蜷缩在煤堆最深处,听着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和船身撞击浪花的闷响。船上的老式收音机滋啦滋啦地响着,偶尔飘出几个清晰的词:

  “星辉集团……悬赏……两名逃犯……”

  她不敢睡得太沉,怕自己会在梦里喊出黎舟的名字。

  第四天清晨,雾气笼罩江面。

  林小满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货轮正在靠岸。透过生锈的通风孔,她第一次看见江城:钢铁森林般的摩天大楼刺破晨雾,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冽的光。

  哑巴船工突然掀开底舱盖,冲她比划了个“快走”的手势。远处传来码头巡逻队的哨声。

  她偷了船上一套沾满油污的工装裤,把长发塞进鸭舌帽,最后看了一眼船舱角落里黎舟留下的记号——他用煤块在铁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船,和烂尾楼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码头比想象中森严。

  智能安检门扫描着每一个工人的虹膜,电子屏不断滚动着最新通缉令。林小满压低头盔,混进送菜的三轮车队伍。

  蹬车的老头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筐白菜堆在她蜷缩的腿上。

  “D区劳务派遣,送完这车就换班。”老头突然低声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她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掩护。三轮车穿过三道关卡,巡逻的保安正忙着检查一艘豪华游艇,没人注意这辆沾满泥浆的破车。

  江城的地铁站像个发光的水晶棺材。

  全息广告在空气中投射出虚拟售货员:“元梦智慧出行,为您保驾护航!”林小满盯着角落里唯一的现金购票窗口,队伍里全是老人和衣衫褴褛的民工。

  “终点站。”她把汗湿的硬币推给售票员。

  机器吐出票时,天花板突然响起警报。两名穿制服的保安拦住出口:“临时抽检,请配合人脸识别。”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倒退着挤进人群,撞翻了一个乞丐的搪瓷碗。硬币叮叮当当滚落的声音引来一阵骚动,趁着保安弯腰捡钱的空档,她闪身钻进了紧急通道。

  黑暗的楼梯间里,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D17歪脖子松,带碘伏和压缩饼干。——陈昭。”

  林小满把脸埋进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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