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世界线的锚点

p;他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而现实中,你的心跳比我快0.3秒。”

  夜清流的笔尖在“适配者”下画了双横线,另起一行写下“当前世界线心跳差:+0.3s”。他没有抽回手腕,反而翻转手掌,让两人的掌心相贴:“在观测者的基础设定里,这是‘故障’。”

  他的声音轻得像晨雾,“但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故障’。”

  木欣荣感觉心跳漏了半拍。他见过无数版本的夜清流,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愿意暴露“故障”,愿意用掌心的温度对抗程序。

  更重要的是,现实中的夜清流从未提过“适配者”,但他的梦境却精准地补全了这个缺失,像在暗示什么。

  “你恋人……”他犹豫着开口,“在现实中存在,但所有世界线的梦里,都没有她的影子。”

  夜清流的笔在纸面上敲了三下,这是他分析问题时的习惯:“根据你的梦境,观测者的情感模块不允许与‘无关变量’产生联结。”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的“适配者”记录,“但现实中的‘她’,可能是打破规则的钥匙。”

  木欣荣望着窗外的蓝玫瑰,忽然想起WL-18实验室的荧光藻——同样是人工创造的生命,却比自然生长的花朵更冰冷。

  而现实中的“她”,或许就像夜清流笔记本里的樱花花瓣,是让数据模型崩塌的、真实的意外。

  “再讲讲朝幽叶吧。”夜清流忽然说,笔尖停在“执行者”的名字旁,“在WL-7,他是怎么杀死你的?”

  “从背后开枪。”木欣荣摸着后颈,仿佛还能感受到子弹的灼热,“你通过广播倒计时,每一秒都对应着我心脏的跳动。”

  他看见夜清流在“倒计时”下标注“与心跳同步”,忽然发现少年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影,比任何世界线都要柔软,“但这次,你记录完数据后,盯着我的尸体看了17秒。”

  “还有一次,”他不自觉攥紧床单,“WL-9的战场,朝幽叶用狙击枪瞄准我眉心。”

  记忆里的炮火声在脑海中炸响,“你站在指挥塔上,望远镜反着冷光,通过广播说‘第9次战争模拟,目标存活率23.7%,启动数据收割程序’。”

  夜清流的笔在“数据收割”旁画了个箭头,指向“观测者身份”:“所以在所有你死亡的世界线,我都是‘数据收集者’,而朝幽叶是‘执行者’?”

  他忽然放下笔,指尖划过木欣荣手腕上的擦伤,“但这条世界线,我在江边陪了你整夜,没带任何仪器,还把胸针给了你。”

  他忽然意识到,现实中的对话,正在填补梦境的空白——夜清流不再是数据的搬运工,而是主动提问的探索者,用人类的好奇,对抗程序的冰冷。

  “下午去图书馆吧。”夜清流合上笔记本,露出新夹的梧桐叶书签,“我想查《量子生物学学报》1978年的合订本,里面可能有关于‘观测者情感模块’的论文。”

  他晃了晃书签,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如电路图,“或许能解释,为什么现实中的我,会为你留一盏床头灯。”

  木欣荣点头,望着对方收拾笔记本的背影,发现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U盘——与朝幽叶转学那天塞给他的款式相同。

  这个细节让他心跳加速,因为在WL-5的梦境里,这样的U盘里存着他所有的死亡数据。

  “夜清流,”木欣荣忽然叫住了少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真的是观测者,你会像其他世界线那样记录我的死亡吗?"

  夜清流怔住,笔记本上的梧桐叶书签轻轻飘落。他忽然笑了,虎牙在晨光里闪了一下,像颗转瞬即逝的星星。

  “不会…………”

  木欣荣望着他蹲下身捡书签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条世界线的奇迹,不在于无数次的死亡轮回,而在于某个观测者,愿意放下记录板,用带着墨迹的笔尖,为他写下第一行关于“存活”的温柔代码。

  而所有的疑问、错位与温暖,都在夜清流的笔记本里,渐渐拼凑成一幅地图——一幅指向真实、指向心跳、指向不再被程序定义的未来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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