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割袍断义

  穆莺莺紧紧抓着襁褓,带着一身冰寒煞气,看着拼尽全力爬起来的桃溪。

  她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在桃溪站起来的瞬间,手臂猛地扬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块沾着胭脂残留的襁褓,狠狠砸向桃溪那张擦着红色胭脂的脸!

  “啊——!”

  桃溪猝不及防,被肮脏的布团糊了个正着,刺鼻的气味和湿黏的触感让她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扯下,狼狈不堪。

  就在她挣扎的瞬间,穆莺莺已如鬼魅般欺身而至!

  “啪——!”

  一记裹胁着雷霆之怒的耳光,狠狠扇在桃溪娇嫩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打得桃溪整个人扑倒在地,发髻散乱,珠钗崩飞,左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穆莺莺一脚踩住她试图撑起的手臂,俯下身,冰冷的眸子如同深渊,锁住桃溪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桃溪的耳鸣,字字如刀:

  “桃姑娘,这襁褓上的‘好东西’,滋味如何?”

  桃溪瞳孔骤缩,浑身剧颤。

  穆莺莺的声音降至冰点,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再敢把爪子伸向我妹妹……”

  她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用于防身的锋利小木簪,在桃溪惊恐放大的瞳孔前比画了一下,

  “……我剜了你的眼,断了你的手,让你下半辈子在粪坑里爬着过!我说到做到!”

  这赤裸裸的、充满血腥味的威胁,彻底击溃了桃溪的心理防线,她瘫软在地,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和呜咽。

  “住手!穆莺莺!你在做什么?”

  蒲睿思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到桃溪凄惨的模样,脸色大变,立刻上前想扶起桃溪。

  穆莺莺猛地直起身,挡在蒲睿思面前,眼神如万载寒冰,直刺向他:

  “别碰我!”

  蒲睿思被她的眼神冻得一僵:“莺莺,你冷静点!表妹她……”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穆莺莺厉声打断他,举起手中那块肮脏的襁褓,展现上面的痕迹在他眼前。

  “你早就知道她桃溪,要对我妹妹下毒!知道这块布沾着能要人命的脏东西!”

  蒲睿思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

  “我……我没有……我只是……听她抱怨过几句……我以为她只是……”

  “你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穆莺莺逼近一步,声音里淬满了刻骨的寒意和嘲讽,

  “还是你以为……”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蒲睿思心上,

  “……我妹妹只是个不值钱的女孩儿,就算中了毒,也无所谓?!”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在蒲睿思头顶!

  他猛地抬头看向穆莺莺,看到她眼中那洞悉一切的了然和鄙夷,所有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那句未曾宣之于口的“只是个女孩儿”,被穆莺莺精准地挖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医者仁心,他却有着性别之分,枉为医师。

  看着蒲睿思惨白无措的脸,穆莺莺心中最后一丝对这个男人的、因多次施救而产生的复杂情愫,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厌恶。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她唇边溢出。

  在二人惊愕的目光中,穆莺莺毫不犹豫地抓住自己粗布麻衣的下摆,

  “嗤啦——!”

  一声麻布脆响,狠狠撕下长长的一块衣角!

  她看也不看,将这块象征着过往所有联系、恩情、甚至懵懂情愫的布片,如同丢弃最肮脏的垃圾一般,狠狠掷于蒲睿思脚下!

  布片飘落在蒲睿思沾了尘土的靴边,轻得像一块鹅毛,却像一块泰山压在他的心里。

  穆莺莺的声音冰冷、清晰,响彻整个死寂的屋子:

  “蒲睿思!”

  “你数次对我,对家人对施救之恩——”

  她指向地上那块破布,眼神决绝如铁,

  “今日,以此袍为证,一笔勾销!”

  “从今往后,你我——”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恩!断!义!绝!”

  “黄泉陌路,永不相见!”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狼狈啜泣的桃溪,最后定格在蒲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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