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雪屋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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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会塌吗?” 疤脸拖着伤腿,看着那越堆越高、向内收拢的雪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怀疑和不安。这违背了所有搭建窝棚的常识!
岩山紧锁眉头,死死盯着那不断升高的、呈现出明显穹顶趋势的雪结构。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执火者…这次又要做什么?用雪…造房子?这怎么可能?!
秦霄对周围的质疑和不安视若无睹。他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在安安的动作和那逐渐成形的雪结构上。每一次手势的指引都异常精准,哪怕牵扯伤口带来阵阵冰冷的刺痛。他需要弧度!需要均匀!需要…力的完美传递!
雪墙在安安的努力下,一层层堆砌、压实,缓慢而坚定地向中心收拢。当高度超过安安头顶时,整个结构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半球形内腔!只剩下顶部一个不大的圆形缺口!
最关键的一步——封顶!
秦霄示意安安停下。他指向旁边堆积的、被特意压实成块的雪砖(安安之前按照指示准备的)。又指了指雪屋顶部那个缺口。
安安心领神会。她搬起一块沉重的雪砖,小心翼翼地踩在内部螺旋上升的雪阶上(堆砌时自然形成的),将雪砖托举到顶部缺口处,小心地嵌了进去!严丝合缝!
一块,两块,三块…
最后一块雪砖被安安用尽全力,稳稳地嵌入了穹顶中心!
封顶完成!
一座直径约五六步、高度足以容纳两三人站立的、完美的雪白穹顶,赫然矗立在所有人面前!它线条流畅,结构浑圆,在灰暗的天光下散发着一种奇异而坚固的美感!呼啸的寒风撞击在它光滑的弧形外壁上,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却无法撼动它分毫!
死寂!
比寒风更冷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凭空出现的、用最廉价的雪构筑的“奇迹”震慑得忘记了呼吸!怀疑、不安、恐惧,全都凝固在脸上,化作纯粹的、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这雪做的…房子?” 疤脸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试探着伸出手,用力推了推那光滑冰冷的雪壁。
纹丝不动!
他又用拳头砸了一下!
沉闷的响声!雪壁表面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坚固得如同夯实的冻土!
“进去!快进去试试!” 岩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他一个箭步冲到雪屋侧面那个低矮的拱形入口(堆砌时预留的门洞),弯下腰钻了进去!
里面!
一片奇异的寂静!
呼啸的风声被厚厚的雪壁隔绝在外,变得遥远而模糊!寒冷刺骨的空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温和的、带着冰雪清冽气息的微凉!虽然依旧没有篝火,但仅仅是隔绝了寒风和湿冷,就让人感觉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光线透过雪壁均匀地散射进来,并不黑暗,反而有一种柔和的、如同月光的朦胧感!
“暖…暖和!真的…不冷了!” 岩山魁梧的身躯站在雪屋中央,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庇护感,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抬头看着那光滑浑圆的穹顶,看着它完美地承受着自身和外部的所有压力,一种对“结构”本身力量的敬畏,油然而生!
“神迹!这是雪神赐下的房子!”
“执火者!他让雪…变成了石头!”
外面的族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他们拥挤在入口,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去体验那隔绝风雪的温暖!看向秦霄的目光,充满了近乎神只的狂热崇拜!
命令如同炸雷般响起!无需岩山再多言!
“所有人!拿棍子!压雪!堆雪屋!按执火者的法子!快!” 岩山从雪屋钻出,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他挥舞着手臂,指向那片厚厚的积雪!
整个部落瞬间被点燃!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拿起能找到的木棍、石片、甚至徒手!疯狂地冲向积雪深厚的区域!踩踏轮廓!压实雪基!堆砌雪砖!学着安安的样子,一层层向内倾斜堆砌、压实!一座座大小不一的雪白穹顶,如同雨后春笋般,在长河部落的聚居地上迅速“生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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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喘息声,木棍压雪的“沙沙”声,雪砖拍打的“噗噗”声,还有族人发现新“雪屋”内部温暖时的惊喜呼喊声,交织成一片充满生机的乐章!湿冷的绝望被这冰雪铸就的堡垒彻底驱散!
阴暗的祭司窝棚内。
骨杖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水分的朽木,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冻土上。窝棚外那震耳欲聋的欢呼、木棍压雪的声响、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雪白穹顶…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灌入他腐朽的耳中,碾碎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
他透过缝隙,看到了!
看到了那些愚昧的羔羊,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因为“温暖”和“坚固”而绽放的笑容!那笑容,不再是对祖灵的敬畏,而是对那“雪屋邪术”的感激和崇拜!
看到了岩山站在一座新堆好的雪屋前,如同凯旋的将军,挥舞着手臂,那姿态…俨然已是执火者的忠实仆从!
更看到了…那个倚在窝棚口的、巨大的、如同阴影般笼罩一切的邪魔身影!他不仅窃取了祖灵的渔猎、医药、孕育权柄…现在,他连…庇护的权柄!连为族人遮风挡雪的神圣职责…都一并窃取了!
“穹顶…拱形…” 骨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最后挣扎的嘶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浑圆的雪屋结构,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被彻底超越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模仿…天穹…窃取…祖灵庇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