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苦衷

  叶琛脑中灵光一闪。难怪李公公临死前说"太子必须死，因为他发现了..."，太子发现的恐怕不仅是李公公的奸细身份，更是皇帝与北狄的秘密协议！

  "陛下。"叶琛突然单膝跪地，"臣有一事不明。既然先太子罪证是伪造，为何当年无人质疑？"

  皇帝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因为朕需要这个理由！"他一把扯开龙袍前襟，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你以为朕愿意让一个流着仇敌之血的儿子继位？那些大臣不过是给了朕一个台阶下！"

  这一扯，龙袍内衬完全暴露，不仅袖口，整个衣襟内侧都绣满了北狄文字！叶琛迅速记下几个关键词：互市、岁贡、边关...

  "陛下圣明。"叶琛佯装惶恐低头，实则大脑飞速运转。这些北狄文记载的明显是一份秘密条约，极可能是当年战争后签订的屈辱条款，而太子很可能在查军饷案时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

  皇帝突然安静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龙椅上："叶爱卿...你说朕做错了吗？"

  这是致命的试探。叶琛深吸一口气，用上现代谈判技巧中的"两面回应法"："站在君王立场，陛下为江山社稷计，自有苦衷；但为人父者..."他故意欲言又止。

  "苦衷？哈哈哈..."皇帝的笑声嘶哑如鸦啼，"朕的苦衷就是..."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父皇！"五皇子南宫琪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腰间果然不见了那块玉佩，"边关急报，北狄大军突破雁门关！"

  皇帝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南宫琪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叶琛，"儿臣怀疑...朝中仍有北狄奸细通风报信。"

  叶琛注意到五皇子右手拇指有新鲜伤口，像是被利器所伤，很可能是拆解玉佩时不小心割的。他立即抓住机会："陛下，臣请命彻查此事！若真有奸细，必将其绳之以法！"

  皇帝疲惫地摆摆手："去吧...琪儿，你也去。"

  退出大殿后，南宫琪在长廊拐角拦住叶琛："叶大人好手段，竟能让父皇提及当年旧事。"少年皇子眼中闪着冷光，"不过有些秘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叶琛不卑不亢："殿下腰间玉佩怎么不见了？莫非...拆解时伤到了手？"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南宫琪的拇指。

  五皇子脸色微变，随即轻笑："叶大人果然机敏。不错，玉佩里确实有点...有趣的东西。"他凑近低语，"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解决北狄边患，我告诉你当年密旨的全部内容。"

  叶琛心中一凛。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加利诱！他假装思考，实则用余光扫视四周，三个侍卫看似随意站位，实则封住了所有退路。

  "殿下说笑了。"叶琛突然提高声调，"为君分忧乃臣子本分，何来交易一说？"他故意让附近巡逻的侍卫都听见，"臣这就去兵部调阅边防图！"

  南宫琪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不得不让开道路："那本宫就静候叶大人佳音了。"

  走出宫门，苏沐早已候在马车旁："大人，查到了！五皇子昨晚去冷宫挖出的东西，今早秘密送进了邹府旧宅！"

  "邹远道虽死，余党未清啊..."叶琛冷笑，"走，去会会这位！"

  马车疾驰过街巷，叶琛摩挲着袖中那半块密旨残片。现代鉴证技术告诉他，这绢布质地特殊，是用北狄特有的冰蚕丝织就，当年签订密约的很可能就是这种绢布！而太子，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

  "大人，到了。"苏沐低声提醒，"邹府外围有暗哨。"

  叶琛眯起眼睛，看到几个扮作乞丐的壮汉在街角游荡。他嘴角微扬："看来我们今天要演一出好戏了。"

  邹府旧宅大门紧闭，铜锁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显然久无人居。但叶琛注意到，门缝下的青石板却异常干净，像是近期有人频繁进出。

  "大人，暗哨在盯着我们。"苏沐低声道，"要不要先撤？"

  叶琛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故意高声道："奉陛下口谕，彻查邹府旧档！"声音洪亮，足够让街角的"乞丐"们听见。

  果然，那几个壮汉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迅速消失在巷尾。

  "走，正门进。"叶琛大步上前，一脚踹开尘封的大门。

  "轰"

  门内灰尘飞扬，但地上却有几道清晰的脚印，直通内院书房。叶琛顺着痕迹走去，手指轻抚过廊柱上的刀痕，这是当年查抄邹府时留下的。

  "吱呀"

  推开书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书架倾倒，公文散落一地，但案几上却摆着一个崭新的檀木匣子，与周围破败景象格格不入。

  "看来有人比我们快一步。"叶琛冷笑，上前打开木匣，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