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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接着发动“神行术”,远不如刚才灵敏。

  两个问鼎一脉的弟子亦发现端倪,大喜道:“跑啊!跑、跑不动了吧?”

  “展月遗孽,还不束手就擒——”

  他二人同时扑来,显然对这个区区筑基期、却无比猖獗的家伙忍无可忍。白翎双目一虚,再度闪避,然而被扯碎了一角袖摆。

  白翎的心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继续拖延迟早被抓。诸葛悟虽然以一敌二、战成平手,但短时间内不可能分出胜负。

  而这一刻钟的拖延,已经是白翎凭此时修为,能够做到的极限。

  他被逼到神目洞的洞口,背后发烫,已经不能再退了。两名金丹期弟子从两侧逼近,满是戒备地靠近。

  电光石火之间,白翎将心一横,生出了跳进洞内的想法。他的剑胆嗡鸣不止,显然感应到了纯粹的火系灵气,迫不及待要入洞受洗、脱胎换骨。

  如果剑胆能吸纳热意,他是否有机会活命?

  此念头太过疯狂,即便是白翎,也知此去九死一生——不,其实是必死无疑。

  问鼎一脉的弟子讥笑道:“白翎,你命中注定,折在我派手里!放心,我们不会立即要你的性命——你的腿接好了吗?再打断一次,或者直接碾碎!应该没法接好了吧?”

  另一名弟子也说:“师兄,快把他捆了。用他的命要挟诸葛悟,我要看渡尘真人下跪!还有他那师弟,天生剑骨?剔出来还厉害吗?”

  白翎缓缓点头,放声笑道:“好……好!”

  他舍了最后一丝迟疑,直接往后倒去。

  剑胆发出悲鸣,随他下坠。两名问鼎一脉的弟子大惊失色,连忙扑到崖边。

  可是神目洞纵深百丈,下方金红色的熔岩似能灼伤瞳仁,滚滚热浪扭曲了视野,哪有白翎身影?

  刚才还叫嚣要折辱渡尘真人的弟子,现下面若死灰,道:“师兄……完了,师尊说要活捉他的!他怎么敢……”

  “什么完了?他不可能一下子烧成了灰吧?骨灰……把骨灰带回去也行啊!”

  他师兄慌乱之下,半个身子探出洞口,极力寻找白翎的踪迹。

  师弟却两眼无神,瘫坐一旁,摇头道:“找不到的……神目洞是锻剑之地,他肉体凡胎,肯定灰都不剩了!”

  “嗤”的一声,大蓬鲜血爆开,浇了他满头满脸。此人呆愣片刻,颤颤抬头,只见师兄探出去的半截身子齐腰断裂,被几道剑气打成了筛子。

  死者的元神冒出,直到消散前,仍是满面茫然:“啊?”

  一道披雪流光拔地而起,离洞登天,冲破风沙与乌云。

  细看之下,流光是仙剑两道、披雪是白衣一袭。刚才跳崖的白衣青年被两柄仙剑夹在中间,放声惨叫:“啊啊啊啊啊——”

  白翎快背过去了。

  他头回以人身御剑,或者说是剑御他。眨眼冲上云巅高处,俯瞰苍茫魔域,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占满心窍,对高空的恐惧便让他半只脚踏进了地府。

  两柄刚出炉的仙剑一左一右,紧紧地架着他。一柄是裴响的金属性剑胆锻成,另一柄是白翎的三宝属性剑胆打就。

  白翎的剑胆救主心切,在他坠崖时,吸尽了周边火灵,瞬间锻造成型。随后,尚在神目洞深处养神的裴响剑胆受到感召,前来襄助,亦认出了白翎的气息。

  同一时刻,问鼎一脉活下来的弟子抱着师兄残躯,抖若筛糠。

  有人悄无声息地逼近,投下斜长黑影。

  弟子回头,只见一名墨衣飞展的少年。其如画眉眼在夜色中浮现,此情此景,如艳鬼索命。

  少年的神情实在可怖,尤其是环顾四周、没找到他所找之人的踪迹后,他双目深处,似缓缓转动漩涡。

  问鼎一脉的弟子又哭又笑,踉跄起身,道:“裴、裴响?天生剑骨?练气期小儿,也敢来我面前造次,是来为我师兄殉葬的么?”

  裴响寒声道:“我师兄,在哪?”

  “他跳下去了!”金丹期修士祭出兵器,直指裴响咽喉。他左摇右晃,疯疯癫癫地说,“姓白的死了!我、我拿你去要挟诸葛悟,他那个伪君子做派,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裴响用手握住了他的剑。

  剑尖不再摇晃,被他固定在掌中。鲜血四溢,却诡异地倒流了,并未滴落,而是沿着裴响的经脉游走,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形同裂痕。

  少年只重复了一个字:“死?”

  金丹期修士发现,他竟然拔不出自己的剑了。下一刻,大力袭来,带着他往前一晃。

  剑尖倏地刺进了裴响咽喉,血液汩汩流出,皆向他面上逆行。少年攥着剑的手更加用力,骤然捏断剑身,反手划过敌人的脖颈。

  一击即中,打碎护体灵力。五官扭曲的人头飞出去,无首的尸身犹在僵直。

  死者的元神自断口处升起,见自己的躯壳缓缓软倒,发出不敢置信的尖叫:“不不不!”

  狂风吹袭,将其顷刻刮散。

  裴响眼前发黑,亦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地。

  在他即将倒下前,一片柔和明亮的白影从天而降,直扑过来,恰好把他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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